耽罗岛的潮水裹着碎冰拍打礁石，五万明军将士在徐达的号令下鱼贯登上登莱水师的楼船舰队。
巨大的锚链哗啦作响，蒸汽轮机冒出滚滚浓烟，黑红相间的战旗猎猎招展，将暮色都染成了血色。
"大将军，各船清点完毕！"蓝玉抹了把脸上的咸水，"此次出征，火器营携带子母炮三百门，火枪五万支，粮草齐全，可以开拔!"
海风卷着咸腥掠过将士们的衣甲，旌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这场跨海的复仇征伐，已然拉开帷幕。
"大将军，舰队已过对马海峡。"副将上报位置时，徐达凝视着海图上标注的九州岛方位。
海风掀起他鬓角，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鬓边已生出几许白发，倭人杀了晋王，自己怎么也得落下一个看护皇子不力的罪名，大功变大过，他有一肚子的怒火要发泄在倭国身上。
战船破浪而行，七日后，九州岛的轮廓终于浮现。当大明水师的舰船劈开浪涛，铁锚沉入浅滩时，岸边正在捡拾贝壳的渔民惊恐地丢下竹篓，赤脚踩过尖锐的礁石逃窜。
"大将军，英王殿下已在码头等候。"蓝玉的声音裹着风送来。
徐达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港湾两侧新建的石堡与望楼——这些土木工事虽略显仓促，却透着淮西子弟特有的利落。
半月前从耽罗岛启航时，朱文正已经提前回程，朱文正已在九州扎根三个月，各项基础设施早已健全完备。
码头上，朱文正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翻卷如浪。他快步迎上跳板，抱拳行礼："大将军辛苦了！军港仓促建成，还望海涵。"
徐达搭着他的手走下船，忽闻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号子声，数十艘载满粮袋的福船正由倭奴拖拽着靠岸，船上挂着“登州府”的旗号。
"登州运来的粮草？"徐达皱着眉问道，他知道朱文正一向就食于敌，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朱文正似乎看出他眼底的疑问，苦笑着点头："倭国的稻穗还不及我大明麦秆高，地方豪族交上来的粮食，怕是连马料都不够。"
他抬手示意，"不过这里水产倒是丰饶，每日能收上万担鱼虾。"
倭国的海产的确肥美，没有核废水，吃的也放心。
但是海鲜的碳水化合物含量极低。偶尔吃点没什么问题，但如果长期吃，以海鲜替代主食，会导致能量供应不足，可能引发疲劳、低血糖等问题 。
就算是这样，朱文正所说的万担鱼虾，是倭国南朝强迫渔民得来的，连日的捕捞，让倭人的渔网破损不堪，却仍要冒着生命危险出海。
即便是五十六岁的渔民八郎，也得出海捕捞，以供大明军用，八郎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石板："大人，鲭鱼群已往南迁徙，若强行出海..."话音未落，倭国将领的皮靴已重重踹在他肩头。
"三日内凑不齐两千石鱼干，你们整个村子都去填海！"将领腰间的环首刀随着怒吼铮铮作响。
八郎想起家中病弱的妻子和饿得说不出话的幼子，喉头涌上腥甜，却只能叩首称是。
码头上，明军士卒与征调的倭国劳工肩扛麻袋，将白花花的大米从船上卸到仓库。这些粮食来自千里之外的登州，每一粒都凝结着登莱水师官兵的血汗。
"大人，倭人又在码头聚集了。"亲兵的禀报打断了朱文正的思绪。
他登上了望塔，只见港口外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褴褛的衣衫在风中飘荡，凹陷的眼窝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些倭国百姓瘦骨嶙峋，饿极的人甚至啃食着岸边的海草。
明军军营的泔水桶成了他们眼中的珍宝。每日黄昏，当伙夫倾倒剩饭剩菜时，人群便发出饥饿的嘶吼，争先恐后地扑向泔水。
他们用木瓢、陶罐，甚至直接用手捧着这些混杂着菜叶、饭粒的污水，浑浊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却仿佛是什么珍馐美味。
更有人将捞起的残渣晒干，留作下一顿的"口粮"，这被他们称作"明军锅"的食物，成了维系生命的希望。
朱文正想到后世韩国料理的部队火锅，和这个所谓的“明军锅”如出一辙。
朝鲜战争期间，韩国因战乱陷入极度贫困，民众面临粮食短缺 。
驻韩美军基地附近的居民为求生计，收集美军丢弃或临期的罐头午餐肉、香肠、火腿 。这些食材原本是美军士兵的补给品，但因供应过剩或临近保质期被废弃 。
美媒《纽约时报》称其为“美军剩菜乱炖”，引发韩国棒子们集体破防。
朱文正没见过韩国棒子哄抢美国剩菜的样子，不过和这里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明军军港的下水沟也成了倭人的觅食之地。每当淘米水顺着沟渠流下，总有些倭人冒险潜入，用破布过滤水中残留的米粒，倭人把这种行为叫做淘金。
朱棣挥手命令士兵驱赶倭人，他脸上阴晴不定，怒道：“倭人，有什么资格吃饭，这些剩菜泔水，就算是拿去喂狗，也不能给倭人吃到一粒粮食!”
码头上，怀良亲王身着华丽的和服，带着一队倭兵恭敬跪迎。
他们身上的铠甲装饰着夸张的立物，金红相间的大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机具倭国特色。
朱棣望着这队倭兵，想到被火油烧成焦炭的三哥，怒火腾地涌上心头，他猛地掏出腰间火铳，对准怀良亲王。
"竖子安敢！"朱棣双目赤红，手指紧扣扳机。火铳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仿佛看到了这些倭人烧死三哥时狰狞的面孔。
怀良亲王惊恐地抬头，望见黑洞洞的枪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扑通一声重重磕头，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将军息怒息怒！自己人！自己人啊！"
随行的倭兵们也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抛下武器，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有的甚至吓得失禁。
朱文正见状大喝："老四，休得胡来！"他一把按住朱棣握着火铳的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个狗东西留着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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