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拥着怀中曼妙的胴体，顾小曼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切："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抬眼看向顾小曼，这个曾经让他厌烦的女子，不知何时起，竟变得这般善解人意。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争宠，而是将心思都放在了教导铁柱和打理后院上。
"陛下想让铁柱入嗣晋王，镇守晋陵。"朱文正淡淡地说道，观察着顾小曼的反应。
顾小曼的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闪过惊讶与欣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天子诏令。"朱文正扯松领口系带，喉结在粗粝的胡茬间滚动，"晋王无嗣而终，战死沙场。四叔要从宗室子侄里挑选嗣子，承继晋藩，第三代中只有铁柱合适。"
顾小曼面露欣喜之色，"敢问殿下，晋陵在何处？是在山西吗？倒是离长安不算太远。"
朱文正道：“不!晋陵是晋王朱棡与大将军徐达打下来的领土，远在辽东之外，乃是高丽国故地。”
“什么？那么远……”顾小曼脸上愁云惨淡，“铁柱才十五岁，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就藩，臣妾……有些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雏鹰早晚要离开鹰巢，独自展翅高飞。"朱文正低头看着妖娆身姿，眼中闪过一丝爱怜。
"你我都清楚，铁柱是本王庶子，在本王脉系为小宗。按照祖制，他这辈子顶天封个郡王，想要藩地只能自己去打去拼。但现在，入嗣晋藩就能白得亲王爵位，成为晋藩的大宗之主。"
顾小曼在朱文正怀里蠕动几下，声音温柔："铁柱能有这样的机遇，是他的福气。陛下信任他，也是殿下您的荣光，臣妾感谢殿下为铁柱谋得好前程。"
朱文正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曾经，他觉得顾小曼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算计，如今却发现，她似乎真的变了，变得识大体顾大局。
这些年，她将铁柱教养得极好，不仅熟读诗书，骑射功夫也十分了得，品行、才学完全不输那些世家子弟。
"你就不担心？"朱文正突然问道，"晋陵离长安这么远，一旦去了，母子相见就难了。"
顾小曼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依然强笑着说："做母亲的，自然舍不得孩子。但我更明白，这是陛下的恩典，也是铁柱的造化。我只盼着他能在晋陵好好的，不辜负陛下和殿下的期望。"
看着她真诚的模样，朱文正心中的防备不知不觉卸下了几分。
他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顾小曼对谢君瑶的恭敬，对府中下人宽厚，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尤其是在他出征归来疲惫不堪时，是她默默守在身边，为他温酒、宽衣，用她的独家技术抚慰他的身心。
……
英王府书房的铜鹤香炉飘出袅袅青烟，篆香在晨光里勾勒出曲折的纹路。
朱文正望着案头摊开的《海东舆图》上，高丽故地的山川轮廓被朱砂反复描摹得发亮。
"吱呀——"雕花木门被推开，铁柱玄色劲装束着顾小曼新绣的银线绦带。
少年单膝跪地时，晨光正好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映得那道因练刀留下的淡疤泛着微光。
"起来吧。"朱文正望着儿子起身时挺拔如松的姿态，想起数年前他还需要踩着凳子才能摸到书房的书卷。
此刻铁柱的肩宽已快赶上当年自己初上战场的模样，劲装下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是每日寅时便在演武场挥刀的见证。
铜漏滴答声中，铁柱接过父亲递来的明黄诏书。"着英王庶长子朱赞煊入嗣晋王，承袭晋王爵位，永镇晋陵"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烫。
朱赞煊，是皇帝朱元璋亲自赐给他的名字，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二代晋王，和父亲朱文正一样，成为大明亲王。
“铁柱，你皇爷爷钦点你承袭晋王爵位，你可愿意？”
铁柱几乎掩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他虽然是英王血脉，但生母出身勾栏瓦舍，说的好听点，自己是个外室私生子，说难听点就是婊子养的。
小时候生母顾小曼一直告诉他，父亲宠爱他们娘俩，要和谢君瑶斗个你死我活，只要生母能成为正室，他就能得个嫡长子地位。
但后来父亲长期的冷落让生母认清现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又开始教育他要谨小慎微，不可行僭越之事。
他都已经接受自己庶子的身份和地位，每日苦练文武艺，计划分封郡王爵位后，领兵出征搏杀出一份封地。
可如今父亲却为自己谋了个好前程，不费一刀一枪就得到亲王爵位，自己怎么能不欣喜。
他心中怀着对父亲的感激，恭敬道：“父亲，孩儿还是更想留在父亲母亲，以及小娘膝前尽孝。”
“男儿应当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你不愿意为大明镇守晋陵吗？”
"孩儿愿意！"少年声音里带着破竹之势，诏书在颤抖的手中发出轻响，"能继承三叔的晋王爵位，镇守晋陵，是孩儿的荣幸！"
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捡到父亲的弓箭，箭镞上斑驳的血迹让他偷偷幻想了无数个征战沙场的夜晚。
朱文正喉结滚动，案头的青铜烛台突然摇晃起来。
"晋陵不比长安。"朱文正猛地推开窗，寒风卷着枯叶扑进书房，"那里的土地浸透了将士们的血。"
他指向舆图上鸭绿江蜿蜒的轮廓，"高丽新附大明，尚有余孽藏在深山，倭寇也有残余势力游弋海东。"
朱文正道：“这些都是你要面对的，你四叔在倭国故地建藩，你不仅要与四叔同心合力，扫清高丽倭寇余孽，稳固大明河山。”
他顿了顿道：“更要让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安居乐业。”
铁柱上前半步，跪倒在地：“父亲您说过，真正的英雄不仅要懂得挥刀，更要懂得如何让百姓吃饱饭，孩儿一直铭记在心。”
"好!明日随我入宫。"朱文正突然打断他的话，他看见儿子因激动而泛红的耳尖，语气不自觉软下来，"这三个月，上午去终南学院听讲，午后到军营操练火器营。"
铁柱正要行礼告退，却见父亲从檀木匣中取出一物。那是枚龙纹玉佩，裂痕处用金丝仔细镶补，正是朱棡生前贴身之物。
"带上这个。"朱文正将玉佩塞进儿子掌心，触到他虎口处厚厚的茧子，"遇到难事时，想想你三叔创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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