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亲娘嘞!”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针,扎得林翠花一个激灵,猛地从混沌中惊醒。鼻腔里灌进的不是熟悉的酒精味儿,而是一股子腥甜的水腥气,冻得她肺管子都疼。
“这水……拔凉拔凉的!想害死谁啊!”
她呛咳着吐出一大口水,抹了把糊在脸上的湿发,眯着眼打量四周。
入目是雕梁画栋的屋檐一角,青石板的地面湿滑冰冷,而她半个身子泡在一个……荷花池里?
“搞啥呢?拍古装剧呢?道具组也太抠了,这水咋跟刚从冰箱里捞出来似的!”林翠花,不,现在该叫林晚晚了——她脑子里“嗡”地一声,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砸了进来。
林晚晚,林侯府嫡长女,亲娘早逝,爹娶了填房柳氏,还带了个比她小两岁的继妹林薇薇。就在刚才,她被柳氏身边的丫鬟“不小心”推了一把,掉进了这荷花池,差点淹死。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个包子性格,被柳氏母女当软柿子捏,最后被坑得家破人亡,自己也冻饿交加,死在了乱葬岗上。
“我去!”林晚晚心里骂了句,“合着老娘喝断片儿,不是进了剧组,是直接重生了?还穿成了个古代倒霉蛋?”
“哎呦!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吓死为娘了!”
一个穿着锦缎襦裙、面色“惨白”的妇人扑到池边,哭得梨花带雨,正是庶母柳氏。她身边还站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眼眶红红的,正是继妹林薇薇,只是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没逃过林晚晚的眼睛。
柳氏作势就要往池子里跳:“都怪为娘没看好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也不活了!”
林晚晚翻了个白眼,这演技,不去参加奥斯卡都屈才了。她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故意溅起一大片水花,正好泼了柳氏一身。
“姨娘您可别介!”林晚晚扯着嗓子喊,“这水冰凉刺骨,您这小身板儿跟那林黛玉似的,掉下来再冻出个好歹,我爹不得心疼坏了?咱府里可没那闲钱给您请大夫,更没闲钱给您请观众看您演苦情戏啊!”
柳氏被冷水一激,加上林晚晚这话呛得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真晕过去。她身边的丫鬟春桃赶紧扶住她,尖声道:“大小姐!你怎么跟夫人说话呢!夫人可是担心你才……”
“担心我?”林晚晚挑眉,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锐利如刀,“担心我咋不早点把我捞起来?哦——我知道了,姨娘是想让我在这池子里醒醒脑,看看谁才是真心对我好,谁是那背后捅刀子的吧?”
她这话一出,周围伺候的下人们都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谁都知道刚才是春桃“不小心”撞了大小姐,现在大小姐醒了,竟然直接挑明了说?
柳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装镇定:“晚晚,你说什么胡话呢?春桃怎么会推你,她只是想拉你……”
“拉我?”林晚晚冷笑一声,目光锁定春桃,“春桃姑娘,方才我站得好好的,你从后面‘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就‘噗通’掉水里了。你这手是长反了,还是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
春桃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辩道:“我没有!是大小姐自己脚下打滑……”
“脚下打滑?”林晚晚指了指春桃湿漉漉的袖口,“那你这袖子咋湿了?难不成你也跟着打滑,把手伸水里去了?还是说……你那‘拉我’的劲儿太大,把自己袖子都弄湿了?”
众人一看,春桃的右袖口果然湿了一片,显然是推人的时候沾了水。
柳氏心里暗骂春桃废物,面上却更“委屈”了:“晚晚,你怎么能这么想春桃呢?她跟着我这么多年,一向老实……”
“老实?”林晚晚嗤笑,“姨娘,您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要不咱把管家嬷嬷叫来,让她评评理,看看是我这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胡说八道,还是你这‘老实’的丫鬟做了亏心事?”
提到管家嬷嬷,柳氏心里一咯噔。那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最是公正不阿,要是真把她叫来,春桃推人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她眼珠一转,又想故技重施,往后一倒,作势要晕:“哎呦……我头晕……”
林晚晚早就防着她这手,不等她倒下,就扯着嗓子喊:“哎呀!姨娘您可别晕啊!这地上凉,您要是晕了,回头老夫人问起来,我可担待不起啊!再说了,您这身子骨比纸糊的还脆,咋不去戏班子唱戏呢?往这儿一倒,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府里养了个瓷娃娃呢!”
这话说得又响又亮,周围的下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憋住。
柳氏被她连珠炮似的话怼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晕是晕不成了,脸却气得煞白。
林薇薇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柳氏,娇声对林晚晚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呢?母亲也是担心你才……姐姐是不是在水里冻坏了脑子,说胡话呢?”
林晚晚斜睨了她一眼,这小丫头片子,跟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净会装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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