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夜总是静得过分,尤其是汀兰院这片,连虫鸣都透着股子憋屈。柳氏趴在窗台上,盯着正院方向的灯火,指甲在窗框上抠出几道白印。三天了,自从被林晚晚在演武场当众打脸,王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下人们见了她更是绕道走,活像她身上长了跳蚤。
“娘娘,都准备好了。”丫鬟小翠捧着个油纸包溜进来,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这是从厨房偷的火折子,还有……还有半罐灯油。”
柳氏猛地转身,眼里闪着骇人的光:“好!好!”她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冰凉的火折子,却觉得浑身发烫,“林晚晚不是喜欢腌酸菜吗?今晚上,就让她连人带坛子一起烧个干净!等她死了,这靖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
小翠吓得脸色惨白:“娘娘,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柳氏冷笑,“难道等着被她磋磨死就不掉脑袋了?王爷现在眼里只有那个村妇,再不动手,咱们娘俩就真的没活路了!”她想起林晚晚叉着腰骂她“老酸菜”的样子,想起王爷护着林晚晚时冰冷的眼神,心一横,将火折子塞进袖筒,“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三更梆子刚敲过,林晚晚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往厨房走。今晚上她惦记着新腌的酸菜有没有入味,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披了件外衣出来查看。月光惨白,照得廊下的酸菜坛子像一排排蹲坐着的幽灵。
“啧,这月黑风高的,咋跟拍鬼片似的。”她裹紧衣服,刚走到厨房拐角,就看见一个黑影猫着腰往柴房钻,手里还提着个油布包。
“谁?!”林晚晚一声大喊,黑影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包“啪”地掉在地上,滚出个陶罐子,灯油洒了一地,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黑影转过身,借着月光,林晚晚看清了那张扭曲的脸——正是柳侧妃!她头发散乱,眼神疯狂,手里还握着根点着的火折子,火苗“滋滋”地响着,眼看就要碰到旁边的柴草。
“柳氏!你想干啥?!”林晚晚脑子“嗡”地一声,瞬间明白了——这婆娘想放火!
柳氏见被撞破,索性破罐子破摔,尖叫着举起火折子:“林晚晚!你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你死!”她说着,就往柴草堆上凑。
“哎呦我去!你疯了!”林晚晚吓了一跳,眼看火苗就要点燃干燥的柴草,情急之下,她瞥见旁边摞着的酸菜坛子——最新腌的,还没封口!
“想放火?先问问我这坛子答不答应!”林晚晚抄起一个半人高的酸菜坛子,也顾不上沉不沉,咬牙往柳氏方向抡过去。坛子带着酸香的风,“呼”地一下擦着柳氏的耳边飞过,“咚”地砸在柴草堆前,坛口的酸菜帮子滚了一地。
柳氏被砸懵了,举着火折子的手停在半空。
“还愣着?再来一个!”林晚晚又抄起一个坛子,这回准头更足,“啪”地一下,坛子砸在柳氏脚边,碎瓷片溅了她一裙子酸菜汤。
“啊——!”柳氏吓得魂飞魄散,火折子“哐当”掉在地上,火苗正好落在一滩灯油上,“刺啦”一声,竟烧了起来!
“卧槽!真着了!”林晚晚也慌了,顾不上怼人,赶紧去踩火。幸好灯油洒得不多,火刚烧起来就被她用鞋底踩灭了。
再回头看柳氏,她已经被吓得瘫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酸菜汤,头发上还挂着几片酸菜叶,活像个从酱缸里捞出来的鬼。
“怎么回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萧玦带着侍卫匆匆赶来,手里提着盏气死风灯,光照在满地的酸菜坛子和狼狈的柳氏身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林晚晚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地上的柳氏:“王爷您可来了!这婆娘想放火烧柴房,被我抓了个现行!”她又踢了踢旁边的碎坛子,“你看她,还提着灯油呢!”
萧玦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火折子和油罐子,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的管家和侍卫们都惊得张大了嘴——侧妃娘娘居然想放火?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柳氏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扑到萧玦脚边:“王爷!冤枉啊!是王妃陷害我!是她自己打翻了酸菜坛子,想嫁祸给我!”
“嫁祸?”林晚晚冷笑一声,弯腰捡起那个还剩半罐油的陶罐子,“这玩意儿上还沾着你的胭脂呢!刚才你举着火折子要烧柴草,要不是我拿酸菜坛子砸你,这会儿王府都该上《京城晚报》头版了!”
萧玦看着柳氏头上的酸菜叶和满身的酸汤,又看了看林晚晚鞋上的灰,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眼神一冷,对身后的侍卫说:“把她……”
“等等!”林晚晚突然打断,搓了搓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王爷,这事儿咱得按东北规矩办!”
“东北规矩?”萧玦挑眉。
“对啊!”林晚晚一拍大腿,指了指旁边一个空着的大酸菜缸,“对付这种脑子进水的,就得让她好好‘泡泡’,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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