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白光如同实质的暖流,从青铜巨门敞开的缝隙中倾泻而出,瞬间包裹了亡命闯入的五人。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抚慰力量,如同初春融雪后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驱散了溶洞内残留的阴寒、尸臭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白雨妍抱着昏迷的诛星,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暖流托起,失重感传来,如同坠入温暖的云层。预想中的撞击或坠落并未发生。
脚下一实。
她踉跄一步站稳,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确认诛星还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虽然依旧微弱,却比门外的冰冷好了太多。
白光散去。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劫后余生、神经紧绷的众人,集体陷入了一种……宕机状态。
“这……这……”老张张着嘴,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去扶。
小王被老张和苏晚晴架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瞬间瞪得像铜铃:“卧……卧槽?我是不是……毒气攻心……产生幻觉了?”
连一向沉稳的苏晚晴教授,也掩着嘴,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轻呼:“天呐……”
没有阴森的洞窟,没有狰狞的尸骨,更没有恐怖的蛊虫。
眼前,分明是一个宁静祥和、美得如同世外桃源的山谷!
天空是清澈的蔚蓝色,几缕白云慵懒地飘浮着。明媚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温暖而舒适。脚下是松软的、带着青草芬芳的泥土。四周群山环绕,峰峦叠翠,山壁上点缀着不知名的、色彩绚烂的野花。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山谷深处蜿蜒流淌而过,发出悦耳的潺潺声。溪边生长着茂密的翠竹和低矮的果树,枝头挂着沉甸甸的、散发着诱人清香的果子。
空气清新得醉人,带着泥土、青草和花香的混合气息,吸入肺中,仿佛能洗涤掉所有的血腥与污秽。之前那令人窒息的阴煞能量,在这里荡然无存,手环上的读数直接归零,安静得像块废铁。
最引人注目的是山谷中央。那里矗立着一棵无法形容的巨树!
树干粗壮无比,十人合抱都未必能围拢,树皮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乳白色,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树冠亭亭如盖,遮天蔽日,叶片并非绿色,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流转着七彩霞光的奇异形态!阳光透过叶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梦幻般的光斑。整棵树散发着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宁静与敬畏。
“生命之树?还是……传说中的建木?”苏晚晴痴痴地望着那棵巨树,作为民俗学家,她感觉自己毕生所学的词汇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甭管是什么树了!”白雨妍从震惊中回神,声音都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快,“先看看伤员!这地方……看起来至少没虫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诛星平放在溪边一块平坦、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大石头上。老张也赶紧把小王放下来。
说来也怪,一进入这山谷,小王腿上那狰狞的伤口,周围青黑色的蔓延速度似乎肉眼可见地减缓了,连流出的脓血颜色都淡了些许。他呻吟了一声,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虽然还很虚弱,但眼神有了焦距:“白……白队?我们……死了?上天堂了?”
“呸!童言无忌!”白雨妍没好气地拍了他脑门一下(动作很轻),“天堂哪有这么接地气?看这山,这水,这树……顶多算个五星级农家乐!”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检查诛星的伤势。胸前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青黑色蔓延被暂时遏制,但伤口深处那点顽固的紫芒还在微弱地闪烁。不过,诛星的呼吸明显比在门外平稳绵长了许多,灰败的脸上也隐隐透出了一丝极淡的血色。同心契传来的联系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刺骨的冰冷和断裂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泡在温泉里的暖洋洋的疲惫感。
“这地方……有点东西啊。”白雨妍松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最后的消毒纱布和绷带,小心地给诛星重新包扎。动作轻柔得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咕噜噜……”
一阵极其响亮、充满委屈的腹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众人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老张。
老张老脸一红,推了推眼镜,讪讪道:“那个……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还……还剧烈运动……” 他肚子非常配合地又“咕噜”了一声。
“噗嗤!” 苏晚晴忍不住笑出声,连日来的恐惧和疲惫仿佛被这声腹鸣驱散了不少。
白雨妍也乐了,叉着腰,环顾四周:“行!老张同志发出了来自肠胃的迫切信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干饭!咱们侦察兵出身,还能饿死在这桃源仙境不成?看!那边有果子!”
她指向溪边低矮果树上那些沉甸甸、散发着诱人清香的果子。果子形状像梨,表皮光滑,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白色,顶端带着一抹嫣红。
“能吃吗?”小王虚弱地问,眼睛却死死盯着果子,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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