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听后略感安心。
作为浮苏的老师,同时也是他争夺太子之位的坚定支持者与策划者,若浮苏将来登基,儒家便有机会复兴,并超越当前在秦国如日中天的法家。”父王的气量不至于如此狭隘。”
“请先生宽心。”
“我是长子,名正言顺,无人能与我争夺。”
浮苏笑着回应,神情颇为自信。”看来这几月你学到了不少东西。”
“至少明白了争与不争的道理。”
“你是秦国的长公子,当今君王的嫡长子,天生便是储君,未来的秦国继承人。
倘若你不争,表现出对王位的冷漠,君王定会失望,朝中支持你的大臣也会对你失去信心。”
“记住,无人能与你竞争。”
“皇室之路本就充满艰险。”
“若你退缩,那些觊觎王位的兄弟会放过你吗?”
淳于越语重心长地告诫浮苏。
年仅十几岁的浮苏,思想深受淳于越的影响。
听完老师的教诲,浮苏郑重地点了点头。
若他登基,以他的性格或许会宽容对待曾经的对手,但那些对手是否也能如此大度呢?
答案显而易见。”先生所言,学生铭记于心。”
“我绝不会优柔寡断。”
浮苏认真承诺。”对了,近来父王并未召见你们这些公子,王宫内可有其他异常?”
淳于越问道。”父王对李奇一家依旧厚待,李奇的儿女几乎形影不离地陪伴着他,甚至随侍左右。”
浮苏沉声说道,眼中满是疑惑。
浮苏的父亲,那位威严肃穆、对亲情向来淡漠的帝王,却对一名外臣李奇的子女格外关怀,这种重视甚至超过了对自己亲生骨肉的态度,这令浮苏感到十分诧异。
不只是他,整个咸阳城中的权贵们对此都充满了好奇。
大家猜测,或许是因为李奇的缘故,让帝王产生了爱屋及乌的情感,以此来收拢人心。”这确实令人费解。”
有人问道,“我大秦立下赫赫战功的大臣众多,为何独独对李奇一家如此厚待?”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难不成李奇是大王的私生子?”
淳于越听后思索片刻,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离奇。”先生莫要胡言。”
浮苏接口说道,“父王即位以来便深居宫内,当年平定嫪毐之乱、罢免吕不韦时,哪有闲暇外出?再说,父王向来对美色并不热衷,就连我的生母,诞下我之后,他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在他看来,父亲始终是一位冷峻严厉之人。
若非血脉相连,嬴正恐怕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大王性情固然是冷了些。”
淳于越点头附和道,“但这也是王者必备的特质,否则怎会自称‘寡人’?”
他随即否定掉李奇为嬴正私生子的说法。
试想,若真如此,那么李奇是在何时何地出生的呢?当今帝王日理万机,绝无可能涉足民间寻欢作乐,他所追求的是天下大业,而非个人情感。
然而,宫中确实存在一些不寻常之事。
据传,自燕国刺客事件后,李奇便被召至章台宫,并参与处理正务,协助审阅奏章。
这件事让身为太子的浮苏都感到惊讶。
毕竟,这样的职责连他自己都没有获得过。
如此待遇,无疑彰显了父王对李奇的高度信任与倚重。
而这种特殊的关照,也让浮苏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大王竟让外臣参与批阅奏折?”
淳于越听闻此言,惊异地注视着浮苏。”宫中的传闻正是如此。”
“父亲对李奇的器重,连我们这些子女都难以企及,朝中大臣亦无法相比。”
浮苏感慨道。”大王此举不合礼制。”
淳于越面色阴沉,言语间带着怒意。
奏折之事,唯有君主与受册封的监国太子有资格处理,然而嬴正却赋予外臣如此权力,实在不合规矩。”确实不合礼法。”
浮苏点头附和。”公子,此事不可轻放。”
“大王如此厚待李奇,不仅因其过往战功,更因他在殿中救驾,使他倍受青睐。
以大王这般态度看,将来对李奇的重视将无人能及。
或许今后,大王不会仅限于让他掌军,还可能涉足正务。”
“君主与太子批阅奏折本属正常,即便公子享有此殊荣也无可非议。
但若任由外臣处置奏折,则日后公子为太子时,便少了彰显身份、令群臣敬服的机会。”
“如此行事,显然不当,这违背了历代礼法,绝不能姑息。”
淳于越语气严肃。
浮苏听后亦点头同意。
确实如此。
若由自己处理奏折,在礼法上并无瑕疵,身为长子,太子之位的首位继承人本就该如此。
但让外臣代劳,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老师打算如何应对?”
“莫非要在朝堂上当面反驳父亲?只怕这样只会让父亲更加不满。”
浮苏皱眉问道。”不。”
淳于越摇头:“此事无需公子亲自出面,可交由御史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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