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周家。
“娘,桃丫头和她大伯他们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在干什么?我咋听村里人说咱家在山里盖了个汤池庄子?”
周修仪也不想八卦,可是每次出门都听到隔壁赵大娘和村里大娘谈这件事,还说桃丫头招了很多难民,还替村里盖了围墙,解决了村里被难民偷盗的问题。
从周修仪记事起隔壁赵大娘和她娘就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导致两家人也是如此,赵大娘又是个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到处说他们家坏话,两家人为此干了不少仗。
今年赵大娘嘴里不再是周家是是非非,反而夸赞起了周家,当时听得她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周老太倒不怕闺女知道,就是怕她说给外孙徐帆听,如今她越发觉得这个外孙和村里宋童生一个臭毛病,肚子里多装了几滴墨水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与他们家不一心,还与闺女也不一心,肯定被徐家给惯坏了。
现在都快及冠的人了,性子想扭过来都晚了,偏闺女还一心偏向儿子忽略两个女儿。
周老太提醒她多次徐帆被惯坏了,多为两个女儿思量思量。
周修仪倒也不是重女轻男,就是觉得儿子考上了秀才为她争了光,是她的骄傲。
自然多分一些心神给儿子,两个女儿她也疼,可真是因为女儿太乖巧听话了,反倒让她越发忽视了她们。
“桃丫头就是想给那些流民找些事做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周老太含糊过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修仪见娘不想多说庄子的事,也就不问了,徐帆听说后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姥姥,我能去庄子里看看吗?”
“庄子还没建好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木屑和石屑,万一伤到怎么办?你可是秀才公。”
周修信没等周老太说话就顶了回去,他早就看这个外甥不顺眼,以前来整天追着周梓桐跑欺负他闺女,还每次来对他们家嫌弃的要死。
听说他家招了五百工进山建庄子后,外甥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格外热络起来。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帆也没有想到外祖家这个土里刨食的破落户是真的做食肆发家了,都有银钱在山里建庄子了,还招了那么多工。
单每天给五百人的粮食最少也要花好几两银子,不要说还要给他们结工钱。
这一个多月下来外祖家最少花了几百两银子,还有建庄子的材料花费等等,加起来不得上千两银子。
外祖家只怕手里最少有两三千两银子才敢如此花用。
都对流民那么大方了,对他这个外孙不是该更大方一些,他也不多要,一年能给他百余两银子读书科考就行,等他将来考中举人或者进士及第,还不十倍百倍的回报他们。
“姥姥,世道太乱,我们家跑船生意停了,我明年还想下场试一试,就是家里银钱有些……”
徐帆无视二舅舅嘲讽的眼神,反正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一直是他姥,他姥以前最疼他,只要他开口没有不应的。
“娘,你别听帆儿乱说,家里还过得去。”周修仪被儿子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一直以来都是她接济娘家,现在反倒向娘家讨要银子,她回娘家腰杆还如何直起来。
他们家即便不做跑船生意,手里还有之前积攒的不少银钱,犯不着向娘家讨要。
“家里银子都是桃丫头辛苦挣的,如今她为了建庄子也花的七七八八,不过大外孙既然开口了,老婆子我也不能小气。”
周老太从自己钱匣里拿出三锭十两银元宝越过徐帆交给了闺女周修仪,这一下掏空了她的钱匣:“你拿着给帆儿读书用,也算我这姥姥一点儿心意。”
给自己女儿她不心疼,就是对大外孙越发失望了,他们周家之前再穷也没主动向女儿讨要过银钱,都是女儿每次走时偷偷在屋里留几两银子。
这些银钱她都记得,即便外孙不开口,她也打算等女儿走时双倍补贴回去。
如今当众给了也好,省得外孙以为他们家忘恩负义。
见周老太只拿出三十两银子,还给了他娘,徐帆脸色沉了下来没再说什么。
周修仪死活不要,她嫁的太远没办法时常回娘家,所以才想给一些银钱偿还家里养育之恩,从没想过要娘家回报自己,如今母亲一下子给了那么多银子,比她之前给的加起来还多,她怎么好意思要。
“拿着吧,要是以后……”周老太顿了顿,她总觉得大外孙好似靠不住,两个外孙女孝顺是孝顺,可性子绵软,又到了出嫁年龄,不会在家待多久。
她怕自己女儿老无所依,便想提点她两句:“多些银钱傍身总是好的,记住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来信,咱家人永远都是一心的,娘家永远是你的靠山。”
周老太一席话说得周修仪眼眶发红,眼泪不由自主滚落了出来,最近大半年她明显感觉到相公对她冷淡了很多。
跑船生意停了还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几天不见人影,有时候回来醉醺醺的,身上还有一股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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