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五月十五,游学的出发的日子。
南亭渡码头挤满了前来送行的家属,到处充斥着父母兄长殷殷叮嘱的声音,依依不舍告别的画面。
程青澜等人早早登船,趴在窗边看着。
“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至于这么不舍吗?你看那边,还抱头哭上了。”陆妱妱很是不解。
她老爹送一个个儿子上战场从来不哭,都是板着脸严肃警告……不许给陆家丢脸。
“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从未曾远离父母,不舍,担忧是正常的。”沈静姝道。
想当年,阿兄进京赶考,她和父亲在码头送行,送别的时候,完全看不出父亲有不舍的样子,倒是她哭的稀里哗啦,可船都走的看不见影子了,父亲还站在那远眺,回到家,晚饭都吃不下。
“哦,那可能我老爹不正常。”陆妱妱撇嘴。
程青澜莞尔:“你以为你爹真的不担心你那几个兄长?你爹只是人前不肯表露而已,心里定然是忧心的不舍的。”
一队禁军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登上了船。那银色的铠甲在骄阳下闪烁着凛凛寒光。
“哎……托公主殿下的福,咱们才能坐上这七桅帆船。”陆妱妱叹气。
“那还不好?你看另外两组的船还没咱们的一半大,大船稳当。”庄若芸道。
“我听说,这次游学还有男学员,不知道有哪些人。”程青澜道。
庄若芸瞄了眼陆妱妱,笑的暧昧:“会不会有宁小公爷?”
陆妱妱悻悻:“他有资格去吗?咱们女学班还能滥竽充数,男学员去的可都是书院最出类拔萃的。”
“那可说不定,有钱能使鬼推磨。”程青澜接道。
“他要是敢上船,我就把他踹水里去。”
话音刚落,就看到宁奕和李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欢欢喜喜了上了船。
陆妱妱拉开舱门就往外走。
程青澜等人忙追了出去,可不能让陆妱妱真把人踹下去。
陆妱妱拦住了宁奕:“你来干什么?”
宁奕下意识地露出狗腿的笑,一旁的李策干咳两声。
宁奕回过神来,做出淡漠疏离的样子:“你以为我想来?还不都怪我爷爷,非要我出去历练历练,烦死了。”
“可我看你一点都不像烦心的样子。”刚才不是笑的跟喇叭花开似的?
宁奕朝岸上努努嘴:“看到那边没?我娘看着呢,我要是愁眉苦脸的,我娘能哭到我回来为止。”
陆妱妱抬眼望去,果真看到了宁奕的娘亲卢夫人。
程青澜忙岔开话题:“李师兄,你也去?可你不是今年要下场考试吗?”
李策微哂:“是啊,我得回乡先参加乡试,我老家在潜州,我随船到赣州后再走陆路。”
“那你参加白鹿洞书院的交流吗?”
“李师兄必然要参加呀,他可是咱们书院的门面。”宁奕道。
正说着,宋元佑和乔修文也上船了。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便各自安置去了。
萧泽站在顶层舱房的窗边看着下面的情形,神色晦暗不明。
张院长还真是会给人添堵,居然把李策那厮安排到他这条船上来。
还说,他都允了让程青澜等人分到他这一组,他放个人进来,应该没问题吧。
让他不好拒绝,主要是他拒绝的理由没法说出口。
“大人,开船的时辰快到了,还有一半学员没上船,要不要催催?”白风问道。
萧泽看了眼岸上:“再给他们一刻钟,一刻钟后敲锣。”
宁奕进了自己的船舱就道:“李兄,你的法子还挺管用,我一绷起脸,她就不凶我了,可我不明白,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对她和颜悦色的,她还不乐意。”
李策苦笑:“你自己慢慢悟吧!”
人啊,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越是难得越珍惜。你天天腆着脸往人跟前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人家还能在意你吗?
隔壁乔修文把行李往床上一放,四下看了看:“这船舱还算宽敞,对了,元佑,你真不打算换一艘船?你和崔家的亲事出了岔子,你还跟崔小姐坐一条船,不尴尬吗?”
他不知道宋元佑和崔明珠的亲事怎么就搁浅了,之前不都谈的好好的,就差下聘了,结果又没消息了。问宋元佑,宋元佑也不说。
宋元佑一边整理行李,漫不经心道:“书院怎么安排怎么来,换来换去麻烦。”
如果沈静姝不在这条船上,他自然是要换的,为了能打消两家结亲的念头,他可是冒了风险买通报恩寺的大师,说是八字不合。
果然崔家动摇了,听说崔家已经在考虑别的人选。
谢天谢地。
乔修文道:“行,你自己不觉得尴尬就行,至于我表妹,我会盯着她,不让她给你添乱。”
对表妹跑去崔明珠跟前挑事的事,乔修文也很生气,本来想告诉家里,但姨父亲自找他谈话,他只好帮着保密,况且这事儿传出去对表妹的名声不好,也会影响乔家未出阁的女儿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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