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每个舱房都收到了通知,船会在怀阴码头停泊三日,期间,没有萧泽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岸。
大家对此都没意见,毕竟遇过一次险,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夜深人静,程青澜轻手轻脚的离开舱房,上了甲板,无锋和羽林卫的人正在值守。
见到程青澜,无锋迎上前。
程青澜指指纱帽厅:“我需要疗伤。”
无锋点点头,低声道:“我不会让人打搅你。”
程青澜进了纱帽厅,也不点灯,借着月光,在罗汉榻上盘坐下来,开始运功疗伤。
萧泽给的混元丹太过珍贵,用在这种小伤上实属浪费。
无锋就站在纱帽厅附近,沉默地守护。
白风睡不着,拿了个酒囊来到甲板上:“无锋,喝一口?”
无锋摇头,有正事,不喝酒。
白风靠在通向纱帽厅的楼梯扶手上,抿了一小口酒,望着岸上零星的灯火,感受着河面上微凉的夜风,惬意地舒了口气:“也不知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大人带着墨尘去县衙,亲自监督搜捕红莲教事宜。
无人回应。
白风瞥了眼木头桩子一样的无锋,笑叹道:“我总说墨尘像块木头,觉得天底下不会有比他更木的人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没想到你比墨尘还木。”
还是飞凌有趣。
无人回应。
白风觉得无聊,随口问道:“问你个事儿啊,你跟你家老大,谁的武功厉害些?”
无锋面无表情:“不知道,没比过。”
白风失笑,呵!终于开口了。
“你总见过你家老大出手吧,那不一看就看出来了?反正我是打不过你家老大。”
白风心想,自家大人跟程姑娘打,说不定也只能打个平手。
“我没见过她全力出手,不好判断。”
他认识程青澜的时候,程青澜已经完成了最辉煌的一战,仅用三个月荡平了运河沿岸所有水寇。
“哎,你家老大有没有意中人?”
“不知道。”
“那有没有喜欢她的人?”
无锋想了想,那可太多了,红袖招的丽娘,风满楼的钟烟花,朱长老的闺女隔三岔五的来献殷勤,少帮主一上岸,岸上的姑娘见到她都笑开了花。
不过,这些人都以为少帮主是男的,所以才喜欢的吧。
白风见不说话,试探着问:“是没有,还是太多?”
无锋斜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风有些失望:“你不正面回答,就说明有了。”
也是,像程姑娘这样长的好看,又有才华,还有本事的,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
纱帽厅里的程青澜专注运功,奈何白风这厮聒噪,夜阑寂静,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讨论武功就算了,白风怎么还关心起有谁喜欢她?
这味道像极了帮中那些热心的大娘,想给她介绍姑娘时用的话术。
一走神,内息差点走岔了,程青澜忙敛定心神。
“哎呀,我家大人一心扑在公务上,不是在查案,就是在去查案的路上,喜欢他的女子一大堆,也不见他喜欢谁,不过,我家大人对你家老大还是很不一样的,你说他们两会不会有戏?”
程青澜这下真的岔了气,内力失控,在筋脉中乱蹿,疼的她闷哼出声。
白风脑子是不是有病?她跟萧泽怎么可能?瞎琢磨什么。
白风听到纱帽厅里有动静,诧异地看向无锋:“谁在里面?”
“老大在疗伤,你赶紧走开。”
无锋眼底已有怒意,肯定是这厮太聒噪,打扰到程青澜了。
白风面有窘色,嘟哝道:“你不早说。”
赶紧遁走。
无锋等他走了,来到纱帽厅门外:“没事吧?”
程青澜擦去嘴角溢出的血,闷闷地说:“没事。”
外面终于清净了,程青澜再次专注凝神,运转内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青澜收功,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打开窗,让夜风透进来。
暗夜中,暗夜中几只水鸟在河面上盘旋,一只水鸟停在了水面上露出的一截竹竿上,须臾又飞走。
程青澜眸光冷凝,走出纱帽厅,跟无锋悄声说了几句,无锋看向河面,点了点头。
水底下,一人含着一段细竹筒,悄无声息地游向停靠在码头的大船。
来到船尾处,此人身手矫健的顺着龙骨爬上船。
然而他刚一上船,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吓的他腿一软,扑通跪地。
“这位爷饶命啊,小的见这艘船气魄,想着上面的客人肯定是个有钱人,想着来顺点东西,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程青澜从无锋身后走出来,一把夺走了此人挂在腰间的数个皮囊,打开塞子,放在鼻间嗅了嗅。
“你来偷东西,带这么火油?”
“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姐……”
“谁是你姐。”
“姑奶奶,这火油是我买的,我自己家里用的,我不是路过嘛,看到这艘船才临时起意来顺点东西,姑奶奶,您信我,我说的全是真话,有一个字不实,天打五雷轰。”
程青澜冷笑:“无锋,搜身。”
无锋上前在此人身上一阵摸索,摸出一个油纸包的密实的火折子。
程青澜来到此人身边蹲下,拿着火折子一下一下敲他的脸:“纵火的工具挺齐全啊,水性不错,哪条道上的?”
那人苦着脸:“姑奶奶,我真的只是来偷东西,不是来放火的。”
“我听说漕帮江阴分堂有个深谙水性的叫什么鳖哥,你认识不?”
那人脸色微变。
程青澜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想到漕帮也卷进了这场皇权之争。
要是让萧泽知道,她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程青澜恨的直咬牙:“回去告诉你们孙堂主,如果活腻了就赶紧去死,别霍霍整个漕帮。”
程青澜说罢,起身一脚将鳖哥踹入河中。
鳖哥沉到水底,心中惊骇不已,这位姑奶奶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一眼看穿他的来历,还知道孙堂主。
无锋神色凝重:“到底是孙堂主的意思,还是帮中有人下了令?”
程青澜道:“看来,我离开数月,帮中有人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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