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贞仔细地观察了两天,发现船上除了程青澜和萧泽,还有一位使用重剑的年轻人,这三人的身手最好。
她单独遇上其中一人,都有胜算拿下,遇到其中两人,勉强可以脱身,但若三人围攻她,怕是难以逃脱。
思来想去,李玉贞决定用毒。
但问题是,船上的人,一日三餐吃的是同一口锅里煮的饭,做的菜,下毒,李策也会中毒。
于是,这日李玉贞去收换洗衣裳时,给李策塞了一枚解药。
李策看着手里的白色药丸,就猜到阿姐要做什么。
李玉贞收集好衣裳,便在船尾洗衣裳,李策走了过来,当着她的面,把药丸扔进江水中,并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走了。
李玉贞恨得直咬牙,这个臭弟弟怎就不配合?
“李师兄……”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玉贞扭头,见那位程姑娘拦住了李策的去路。
“李师兄,你怎么上这来了?我刚去你房间找你。”程青澜笑吟吟地。
李策掩饰住心里一瞬的慌张:“哦,写文没有思路,所以出来走走,吹吹风,师妹找我何事?”
程青澜从袖带里抽出一副画:“师兄赠我端砚润墨色,我思来想去,便画一幅画回赠师兄。”
李策惊喜,据他所知,程青澜只作过两幅画,一幅被皇后娘娘收藏,一幅被万松书院收藏,且那两幅画都是为了表演而作,如今,她是特意为他作画,意义自然不同。
李策打开画卷,是一幅竹石图。简洁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竹的形态,浓淡相宜的墨色表现出竹子的质感和生命力。石头的坚硬与沉稳,与竹的灵动形成对比。蕴含着刚与柔的平衡。
“师妹,你怎么会想到画竹?”竹是他的最爱,他爱竹的气节,虚心异众草,节劲逾凡木。
程青澜微然:“你之前给我的钱袋子上就绣着竹子,那钱袋子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但师兄一直戴着,我想不管是钱袋子还是上面绣的竹对师兄来说都是意义非凡,所以画了竹,愿师兄如竹虚怀若谷,坚韧不拔,更祝师兄在科考中势如破竹,节节高。”
李策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多谢师妹,这礼物我很喜欢。”
李玉贞心里冷哼,那个钱袋子是李策去京城求学时,她亲手缝制,上面的竹子也是她绣的,因为李策最喜欢竹子。
那时李策说,这个钱袋子他会一直戴着,直到金榜题名。没想到,李策居然把钱袋子给了程青澜。
莫非,这个臭弟弟心悦程青澜?
所以,上次在杏花楼,李策是担心程青澜才出示了白莲令?
这就麻烦了。
纱帽厅中,萧泽透过窗,看到程青澜和李策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程青澜还送了幅画给李策。
萧泽冷着脸关上窗,回到书桌前,拿起卷宗,可卷宗上的字入眼都变得扭曲起来,根本看不进。
随手把卷宗一扔。
“白风……”
进来的却是墨尘。
“大人,白风跟飞凌学机关术去了,大人有何吩咐?”
萧泽想了想,道:“你说一个女子给男子送礼物,代表什么?”
墨尘犯难:“大人,女人的心思属下不太了解。”
萧泽没好气地凛了他一眼,他就不该问这个木头。
“没事了。”萧泽摆摆手,让他出去。
墨尘走到门口,回头:“大人,女人的心思属下不了解,但属下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萧泽嗤之以鼻,什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当打架呢!
中午饭的时候,李策似乎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饭。
惹来宁奕揶揄的目光。
这家伙早上说出门透透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幅画,一上午就盯着画,时而发呆,时而傻笑,魔怔了一般。
看那幅画的笔触和画风,显然出自程青澜之手。
李策知道宁奕想岔了,咳咳,也不算想岔,收到程青澜的画,他心情很好,但他吃的多,并不仅仅因为心情好,而是,他怕阿姐在饭菜里下了毒。
如果有毒的话,就让他先毒发而亡好了。
李玉贞在自己的舱房内,面前的饭菜她一口没动。揉了揉眉心,有这么个不醒事的弟弟,头疼啊!
看来,只能等李策离开后再动手了。
李策这次是要回乡应考,白鹿洞书院交流后就该跟交流团分道扬镳了。
可问题是,到了赣州,萧泽肯定不会让她继续留在交流团。
怎么办?
李玉贞觉得自己这趟刺杀行动委实窝囊,堂堂红莲圣母天天在这里做浆洗妇,啥事儿也没干成。
翌日辰正,本该来收换洗衣裳的李玉贞没出现。
没过多久,萧泽得到消息,李玉贞病了,高热不退。
船上的大夫看过后,说是本就郁结难消,又受了凉,病情来势汹汹,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萧泽冷笑:许是在船上没找到机会动手,眼看着明日船到赣州,想用此法赖在交流团。
萧泽让白风去把程青澜叫来。
程青澜来到纱帽厅:“大人,听说李玉贞病了。”
“你也知道了?”
“嗯,刚想和妱妱她们一同去看她,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萧泽道:“大夫看过,病倒是真病,只是这病的时间太巧了些。”
“大人想怎么办?”
“到了赣州,寻一处医馆,让她在那好好治病。”萧泽把治病二字咬的特别重。
程青澜深以为然,这样的话,妱妱她们应该也能安心。
然而事与愿违,陆妱妱她们探望李玉贞后来找程青澜。
“青澜姐,李玉贞的病怕不是受凉这么简单,主要还是心病。”陈卉迟道。
沈静姝看了眼程青澜,柔声问道:“什么心病?”
“还不是担心前路未卜,我跟她说了,到了赣州,我们会想办法给她寻一处容身之所,她又怕那药材商当面答应的好好的,等咱们一走,就不要她了。”庄若芸道。
“我看她是想留在白鹿洞书院。”余悦容道。
陆妱妱试探着问:“这事儿,萧大人出面应该没问题吧?”
程青澜心说,这李玉贞怎么还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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