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阵……”红衣少女迅速结阵。
程青澜根本无视红莲教的剑阵,又不是第一次领教,能破一次就能破第二次。
程青澜提刀入阵,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杀人。
鲜血飞溅,断肢乱飞。
杀的红衣少女们心惊胆寒,犹豫着不敢上前了。
李玉贞面若寒霜,闪身入阵,一掌拍向程青澜的后心。
程青澜被拍飞出去,在空中极限旋身避开刺来的剑,踩着一红衣少女的头,空翻落地,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她慢慢起身,缓缓转头,冷冷地凝视着李玉贞。
搞偷袭,不要脸。
程青澜抹去唇边的血,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周身几大穴位。
李玉贞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好,听说过江湖上有一门秘术,用自残的方式,瞬间提升数倍功力,无人可敌,但事后,因为过度透支内力,十死无生。
所以,她要跟她以命换命。
李玉贞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世上最疯的人,没想到程青澜比她还疯。
“住手。”一声厉喝。
一人飞奔过来,抓住了程青澜的手,阻止她自残。
“李策?”程青澜陷在极致的悲痛和愤怒中,大脑反应迟钝,不明白李策为什么会出现,他不是回乡了吗?
“不许伤害自己。”李策夺走了她手中的匕首。
李策转身看向李玉贞,那眼神,如同锋利的冰棱。
“我说过,不许伤她。”
李玉贞怒道:“你眼瞎了?看不到她杀了多少人?”
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她不反杀,难道站在这里被你们杀吗?”
“今天,你若一定要杀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李策翻转手腕,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李策。”李玉贞肺都要气炸了。
李策就这么决绝地看着她。
李玉贞气馁,拂袖而去。
李策冲着她的背影喊:“你别想再找机会杀她,她若死了,我必不独活。”
程青澜却是叫嚣着:“你别走,我要杀了你……”
李玉贞闻言,顿住脚步。
李策立马捂住她的嘴:“别冲动,你现在打不过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玉贞胸膛起伏,深深呼吸,才把怒气压下去。谁让她在这世上只剩弟弟一个亲人,为了复国大业,她忍。
见阿姐终于走了,李策扶住程青澜:“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程青澜摇头,噗……又喷出一口血。
李策担心不已:“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程青澜推开他:“我没事。”
死是死不了,只是她的秘术实行到一半,被强行阻止,血气逆转,受了严重的内伤。
“还说没事,再不处理,血都要流干了。”
程青澜连续点了几个穴位,瘫坐在地上:“血止住了,真的不要紧,说说吧,你怎么来了?不参加科考了?”
“我……”李策不知道怎么说,他就是担心阿姐要杀她,忍不住跟了来。
“其实,李玉贞是……”
“她是你阿姊。”
李策讶然:“你……你知道?”
“之前不敢确定,但你来了,就确定了,所以,当日在杏花楼,红莲教的人放出求援信号,但迟迟未有援兵来,是你阻止了?”
“嗯!”李策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忐忑。
他知道只要他出现,那么他和阿姊的关系就瞒不住了。
“程姑娘,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你救了我两次,说起来我欠你两条命,师兄,你快回去吧,不然赶不上科考了。”
李策不敢置信:“你真的不介意?”
程青澜虚弱地笑了笑:“你是你,你阿姊是你阿姊,看一个人,不是看他的出身,他有什么样的父母兄弟,因为这些是没得选的,师兄,我还等着你金榜题名,请大家喝酒。”
李策动容:“程姑娘,谢谢你!”
因为他的身份,从小他就过的很压抑,后来姐姐成了红莲圣母,他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来越多。所以,他不敢交朋友,不敢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秘密。直到……在书院遇到她。
一个坚强、自信、聪颖、善良的她。
她就像暗夜中的一道光,让身处黑暗的他,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师兄,快走吧,我们……京城见。”程青澜艰难地保持着微笑。
“可你的伤。”
“我是江湖儿女,经历过无数恶战,受过数不清的伤,这点伤,真的算不了什么。”
李策一步一回首,终究还是走了,为了京城再见的约定。
等李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程青澜眼中的笑意褪去,转而是浓浓的哀伤。
她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悬崖边。
额头上还留有他轻轻一吻的温度,可他却不在了。
她从未想过他会喜欢她,在江临凤凰山下,他让她自己去悟,她没能领会。在南昌府的驿馆,他说……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你的事,能帮我帮,不能帮我也会想办法帮,他说……程青澜,你可以信任我。
他在隐晦的表达他的喜欢,可她不敢想。
儿时亲眼目睹阿娘的死,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濒死的感觉刻骨铭心。让她对情爱不再抱有期望,只要不动心,她就坚不可摧。
她是有想过成亲,以漕帮少帮主的身份娶了丽娘,人前夫妻,人后一辈子的好姐妹。
可是,就在他将她藏起来,自己引开追兵的时候,就在那一吻落下的那一刻,就在亲眼看到他坠下悬崖一瞬间。
锥心的疼痛袭来,她才发觉,她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上峰,是先生,是朋友……其实,她也喜欢他的。
她望着悬崖底下朦胧的雾气,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悬崖有多深。
他摔下去,会不会很疼?
“萧泽,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我会找到你,然后带你回家……”
一想到回家,程青澜突然想起,他其实早就没了家,他被家人抛弃了,皇上皇后待他如亲子,可皇上对他再好,他也只是个臣子。
程青澜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淌。
她去砍了许多许多藤曼,将藤曼连接成绳,手心被粗粝的藤曼磨破,全是血。
但她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可能是心太疼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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