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澜仿佛被拘在了一个诡异的空间,这里时而天寒地冻,时而烈焰熊熊,时而一片灰蒙死寂……
她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四周仿佛有看不见的墙,将她困在其中。
偶尔,她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畔低语,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她知道那是萧泽的声音,她大声地呼喊,可萧泽好像听不见她的求救。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堵无形的墙似乎消失了,四周渐渐有白雾聚拢来,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脚下一空,坠入冰冷的河水里。
场景切换,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小小的她被祖母无情地抛入水中,她在水里挣扎着,她想呼救,冰寒刺骨的河水涌入她的口鼻,肺腑似烈火灼烧的疼痛。
明明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她很清楚的记得,后来她是学会了游泳的,可这一刻不管她如何努力的划水,蹬腿,却丝毫无法前进半分。
就在她着急,害怕的时候,黑暗地水底出现了一束光,那光影中漂浮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上衣,深蓝色长裙的女子就那么以站立的姿态飘在水中,女子笑意温柔,朝她伸手,嘴唇张合。
程青澜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她读懂了唇语……韵儿,来,到娘这来……
阿娘,那是阿娘……
程青澜喜极而泣,她奋力的不顾一切地朝阿娘游过去。
慢慢靠近,终于,她握住了阿娘的手。
“阿娘……”她无声地呼喊着。
时隔十二年,她终于见到阿娘了,她的阿娘还是年轻时的模样,温柔,美丽,是这世上最疼她的阿娘……
“韵儿,你不该来这,阿娘送你回去。”女子摸摸她的头,宠溺地眼神将她凝望。
“阿娘……韵儿好想你……”
泪水融入河水中。
女子拉着她朝着光源飘去,那束光,越来越亮,亮到刺眼。下一刻,她冲出了水面,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阿娘呢?
“阿娘,阿娘……”
耳边传来萧泽的声音,急切、担忧。
“青澜,醒醒,醒醒……”
程青澜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布满红丝,却因为激动而格外明亮的眼。
“青澜,你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
程青澜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又一个梦。
她抬起手,迟疑地抚上他的脸庞。
想感受他的温度,来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
萧泽任由她的手抚摸他的脸,他笑着,努力的克制住鼻尖的酸涩。
她终于醒了,老天爷把她还给了他。
掌心触及的温暖,和略有些扎手的胡渣,这触感太真实了,她真的醒了吗?
“青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叫药王。”萧泽被她呆滞地反应搞的心里发慌。
可别是两种毒在她身体里留下了后遗症。
萧泽忙跑出去叫人。
程青澜打量着身处的环境,屋子里的摆设简陋且陈旧,床上的帐子也是灰扑扑的,好几处还打着补丁。
阳光透过打开的窗照射进来,洒在坑洼不平的地面。
外头传来鸡鸣犬吠,似乎鸡犬在吵架。
这……这是农家屋舍?
不一会儿,药王被萧泽拽了进来。
“药王,您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药王:“哎呀,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弄散架了,都跟你说了,只要人醒过来就没事。”
药王来到床边,抓过程青澜的手,搭了下脉。
“没问题啊,余毒已清,想死都难了,早就说了,祸害活千年。”
“老孙头,你说谁是祸害?”程清澜不满道。
嗓子沙哑,干的难受。
“你不是祸害?你霍霍了我多少宝贝药材,偷走了我多少好东西。”药王像个老小孩,撅着嘴,一副不忿委屈地神情。
“那还不是因为你抠门,你那些宝贝药材有多少是我帮你寻来的,拿你两瓶药还唧唧歪歪,信不信下次把你的药庐搬空了。”
药王不敢跟程青澜顶嘴,这丫头无法无天,他对付不了,就冲萧泽发脾气:“好好管管你的人。”
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萧泽暗暗松了口气,还能跟药王耍贫嘴,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程青澜道:“我口渴。”
萧泽忙去兑了杯温水,扶她坐起身,喂她喝水。
温润的水滋润了干涸的肺腑,程青澜终于相信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
“我们现在在哪?”
“这里距离回龙谷大约七八十里,药王的一个朋友家,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我睡了多久?”
“五天了。”
程青澜惊呼:“五天?那船上的人呢?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吗?”
萧泽摇摇头:“还没机会通知他们。”
这几天她始终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和药王根本不敢离开寸步。
“不过,白风他们应该知道我们还活着,不然,白风不会和县衙的人联手寻找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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