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陆管事还说了,这岛上能种田打鱼,他得想法子弄几亩地,也不知岛上收的税会不会太高。
正坐在屋中苦思,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马老二抬头一看,赶忙起身:“老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丁老汉闻言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叹道:“马老弟,咱们来岛上已经五天了,怎么还不见安排活儿呢?”
丁久年岁可比马老二大多了,今年已经五十六了,家里有儿有女,孙女都十四了。
按理说,他这样有本事的制弓师傅,就算干到六十五也没人会嫌弃,两个儿子还都学了手艺,本事不差,在卫所也能安生度日。
也就是时运不济,碰上了要命的祸事,他那孙女竟然被一个千总家的混账行子看中了,大闹了一场。
儿子们都挨了板子,女婿被发配去当差,他在军械司的位置也丢了,眼瞅着要成为那些上官们捞偏门的苦力。
这是要逼他们低头啊!可是丁久哪里肯?那千总家的公子已经闹出三四条人命了,最喜欢凌虐妻妾,要是孙女去当了他的妾,哪还有命在?他也是硬撑着口气,想把事儿熬过去,谁料却听闻陆家想请制弓的师傅。
丁久左思右想,咬了咬牙,亲自去拜访了陆管事,才把自己这一大家子都捞了出来。
如今脱了军籍,也算是退离苦海了。
只是初来乍到,又是个匪帮的大营,难免还是会有些忐忑。
如今陆管事都走了,怎么还没人来找他们呢?
马老二也叹了声:“兴许是太忙吧。咱们干的都不是轻松的活儿,有没有工料还是一说呢。”
这话让丁久心头一沉,是啊,制弓需要的东西可太多了。一个匪帮,去买点弓弩不就成了,干吗还要找制弓的匠人?这要是材料不够,人手不够,做不出人家想要的强弓可怎么办?
又看了眼窝在墙角的青年,丁久劝道:“老弟,现在来到岛上了,也让小马出门走走。这边尖酸的人肯定少些,别憋在屋里闷坏了。”
马老二苦笑着摆了摆手:“这不刚来,再等等吧。”
他都不知该跟儿子说些什么,只能慢慢熬着了。
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叫道:“两位老师傅可在?”
马老二和丁久同时站了起来,愣了下,还是马老二先反应了过来,赶忙出屋:“在的在的,啊……这,这不是帮主吗?”
就见外面站着三四个人,都簇拥在一个俊朗少年身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马老二都有些慌了,赶忙行礼:“小的拜见帮主……”
这次,他没能跪下去。程曦扶住了他的手臂,笑道:“都说了,在岛上不必多礼。这几日家中可都安顿下了?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开口就好。”
马老二简直都被惊到了,怔怔道:“不,不缺什么。都,都挺好的……”
一旁丁久倒是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道:“吾等只要有个能住的地方就好,帮主不必挂心。就是不知啥时候才能开工?我那两个儿子也都会制弓,但是得确保岛上工料齐全,要不根本没法动手……”
他劈里啪啦一口气把话说了,这才后知后觉有点恼悔。
再怎么年轻,这也是个匪帮的帮主啊,要是嫌弃他不知尊卑,说不定真会砍了他的脑袋呢。
还没等他想出补救的法子,对面的少年郎已经开了口:“倒不是有意晾着二位,实在是准备工作需要花点时间,就像制药料的,作坊就须得放在寨外,不可轻慢。”
这话让两人齐齐一怔,马老二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知道些门道啊。
制药料向来是最危险的,再怎么稳妥也有可能不小心炸了,就不能把作坊建在人多的地方。能想到建在寨外,算是细心到了极处。
丁久却忍不住道:“制弓在屋里就行,但是工料的先备上啊。牛角,竹木胎,牛筋,胶,这些都得花时间筹备的,若是料不够好,弓就射不远,也存不住,可不能马虎!”
这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让程曦哑然失笑,她摇了摇头,从背后摸出了一样东西:“听闻丁老是制弓的能手,还要劳烦你看看,制这样的家伙需要多长时间,几道工序呢?”
程帮主拿出的东西让丁久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伸手接过:“手弩?怎地如此简陋?”
那的确是个手弩,但和寻常的弩大不一样,前面的弩弓并非是牛角弓样式,而是直接用竹子弯了个弧,跟小儿玩的竹弓一样。
伸手拉了拉弦,丁久的脸都黑了:“帮主莫不是在戏耍老儿,这样的弩能顶什么用?怕是连三十步都射不出,更没法破甲!”
这东西简直跟个玩具一样,根本就不是战场上用的。拿这样的东西来问他,不是耍人是什么?
程曦却反问道:“若是敌人没穿甲呢?”
丁久怔住了,又看了看那弩,最终还是摇头:“就算换上好的木料,这种弩也不过能射二十步,而且弩箭必然极短,别说是铁甲了,连皮甲也没法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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