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
傅景澄在听雨竹讲述事情原委、没有任何情绪的事实陈述。
他坐在上首,往常我和雨竹经常会坐的那张椅子上。
无比贴合我身体构造的椅子在他衬托之下显得有些小,西裤包裹的长腿因为无处安放只能微微偏向一侧,190的颀长身躯让足以包裹我的椅背只能勉强够到他肩胛骨中段。
我坐在他的正对面,在他冷静地听雨竹讲话时,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线条凌厉的下颌骨,钢蓝色衬衫袖口下的小臂搭在桌面上,露出突出的腕骨和紧绷的肌肉线条。
傅景澄,一款男人中的男人。
我瞬间又明白了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
下一秒,我又瞬间记起我为什么会讨厌这个人。
因为傅景澄这次来悦动的意图十分明显——为阮妍双撑腰。
明明是事件中心人物,阮妍双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坐在旁边,不安分的手一点点抚过傅景澄的小臂,看得雨竹眉头直抽。
她压低声音震惊地看着我,“这你看着又不觉得难受了?我看着简直是抓心挠肝地难受!”
我无所谓地笑笑,“雨竹你得弄清楚,抓心挠肝地难受,其实是一种恶心。”
“我只感受得到恶心,自然就不觉得难受了。”
雨竹愣了愣,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个道理。”
阮妍双甲面上鲜亮的红色,映衬着她霜雪般的白皙手指,像在雪地上蜿蜒的新鲜血迹。
那晃眼的红色,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傅景澄手背上,直到…
傅景澄手臂的肌肉线条倏然紧绷,像暴起的豹子一般猛地抓住阮妍双的手臂。
离得太远,我听不到,只能看见傅景澄附在阮妍双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阮妍双面上扬起一个笑,竟然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之后她就收敛起来,不再无聊地摆弄她的手。
至于傅景澄到底说了什么,我懒得揣测,左不过就是些甜言蜜语,否则阮妍双怎么会露出笑容。
事实陈述听完,阮妍双先娇软地埋怨起来,“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们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小题大做?!”雨竹冷笑一声,“你的几句实话直接让悦动失去一位重要投资方。”
她话锋一转,看向傅景澄,“傅总,您请来的这尊大佛总是这么对待公司的劳动成果,就算以前的各种小错可以一笔带过,这次…”
“我也绝对无法再当做无事发生,请恕我无法再聘用阮小姐‘这么有能力’的员工。”
雨竹提出最终诉求,但傅景澄反应平平,甚至可以说他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阮妍双再次开口,“我花费心思为公司排除一大隐患,我这明明是在为公司好,和幻想游戏那种公司合作,只会让悦动掉价。”
我冷着脸重复,“再提醒一次,掉价不掉价,不由阮小姐你说了算,你只是悦动的员工,不参与悦动的任何重大决策。”
雨竹气极补充,“之前怎么不见阮小姐你为公司好,只有捅了篓子之后才想起来为公司好这个借口?”
“我哪里没有为公司好了?每天我不是都出现在公司吗?我不是在像你们一样工作吗?你们不吩咐我做事也成我的错了?”
“完全是颠倒黑白!你连每天按时打卡都做不到。”雨竹冷笑一声补充,“上周的周期会议阮大小姐你可是全程戴着降噪耳机在看手机——”雨竹说到激动处才想起阮妍双身边的人,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傅景澄站起身,袖口擦过阮妍双肩头,我看着,鼻尖似乎漾开一缕雪松香气。
他站在阮妍双身边,像一尊只为了守护她存在的神只。
胸腔里的心脏开始不安分地鼓噪,酸涩的感觉随之而来,我不动声色抿了抿唇。
傅景澄用修长手指按在阮妍双肩上,他似乎用了点力气,阮妍双肩头造型别致的小花被他完全压塌。
我思维发散,忍不住去想这又是哪位国际知名大设计师的设计款,傅景澄终于开口。
“我相信,她的初衷是好的。”
“不要过分责怪。”
雨竹闻言发出不屑地哼笑,我垂下头,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仿佛想抓住些什么,心头滋味复杂。
“初衷是好的”这句话傅景澄自己恐怕都不相信,但他为了维护阮妍双,还是说出口了。
这就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吧,为了她,他的底线可以一次次后退。
“但错误已经形成,并且无可挽回。”傅景澄转身看向雨竹,目光沉静如渊,“当务之急是重新为悦动寻找新的投资方。”
雨竹毫不掩饰她的嘲讽,“傅总你说得简单,以悦动现在的体量,能够谈下幻想游戏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而且业界都知道幻想游戏要和我们合作的消息,现在到哪儿去找第二家幻想游戏?”
傅景澄打断雨竹,声音不容置疑,“那就在业界范围外找。”
我和雨竹第一反应都是皱紧眉头,可下一秒傅景澄的话成功打消了我们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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