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白川龙介静静地悬浮在半空,银发垂落,熔金竖瞳如同两轮冰冷的太阳,俯瞰着下方那头被无数银色精神锁链贯穿、禁锢、如同巨大标本般的怪物。他右手虚握,仿佛掌控着所有锁链的源头,无形的精神力场如同深海般浩瀚而沉寂。那头怪物连最细微的抽搐都被彻底压制,只剩下被绝对力量支配的、凝固的恐惧。
成了…真的抓住了…芬格尔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松弛。
施耐德教授粗暴地撕开一包高能战场急救凝胶,将那粘稠冰凉的糊状物狠狠拍在芬格尔被清理过的伤口上,引来后者一阵剧烈的抽气和闷哼。
“嘶…教授…轻点…”芬格尔疼得直抽冷气。
“闭嘴!”施耐德头也不抬,手下动作丝毫不停,“还有力气贫嘴,看来是真死不了。”他三两下用绷带将伤口连同凝胶粗暴地捆扎固定好,手法谈不上温柔,却异常高效。
处理完最紧急的伤情,施耐德这才站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锐利地扫向白川龙介的方向,声音凝重:“小白教授,这东西的状态?”
白川龙介的目光依旧锁定着被禁锢的怪物,熔金的竖瞳深处仿佛有亿万数据流在无声闪烁。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深度污染。进化进程被‘虚无之壤’强行催化,灵魂核心…已被侵蚀殆尽,只剩混乱的本能。它…更像一个容器,一个被驱动、强行捏合出来的失败品。”
“容器?”施耐德眉头紧锁,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怪物身上那些干瘪枯萎的肉枝残骸上,“那‘源息’本身呢?还在这东西体内?”
白川龙介缓缓摇头,银色的发丝在静止的空气中纹丝不动:“痕迹…很淡。它被惊动后,选择了彻底隐匿。这怪物,只是被暂时遗弃的躯壳,或者说…一个诱饵。”他熔金的竖瞳转向雪坡下方,队员们溃逃的方向,“惊扰它的…不止我们。”
施耐德瞬间明白了潜台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打开战术喉麦,声音如同寒冰:“诺玛!重新定位所有搜索小队坐标!立即回传!最高加密等级!芬格尔小队遭遇目标,目标已捕获,但‘源息’主体可能已转移!重复,‘源息’主体可能已转移!所有单位,最高警戒!”
命令下达,他再次蹲下身,看着芬格尔那张因失血和剧痛而惨白的脸,声音低沉:“还能动吗?”
芬格尔试着动了动手指,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还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死…死不了…就是…有点冷…”
施耐德没再说话,直接将自己厚重的防风大衣脱下,粗暴地裹在芬格尔身上。然后,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毫不费力地将芬格尔庞大的身躯架了起来。芬格尔大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伤口被牵扯,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涔涔,却死死咬住牙关没再吭声。
白川龙介右手依旧虚握,维持着对怪物的绝对禁锢。他左手则凌空一招,无数道细密的银色精神丝线如同活物般蔓延而出,迅速缠绕住那头无法动弹的怪物庞大身躯。银丝收紧,将这失去所有反抗能力的“容器”稳稳托举离地数寸。
“走。”白川龙介的声音简洁冰冷。他熔金的竖瞳最后扫过这片狼藉的雪坡战场——猩红的信号弹痕迹尚未完全消散,染血的雪地,散落的装备,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硫磺腐甜与精神威压的余波。熔金竖瞳深处,冰冷的火焰无声燃烧。污染源并未根除,真正的猎物,依旧潜伏在这片古老高原的阴影深处。
他不再停留,身形率先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牵引着那被锁链缠绕的庞大怪物躯壳,朝着临时营地的方向疾掠而去。银辉撕裂低垂的暮色,在身后拉出一道短暂而璀璨的光痕。
施耐德架着芬格尔紧随其后。芬格尔艰难地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遗弃的雪坡,还有那道深不见底的冰川裂隙。黑暗的裂隙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无声地蠕动、窥视。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对着那片虚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声地骂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脏话,然后彻底昏死过去,身体沉沉地挂在施耐德肩上。
风雪不知何时又悄然加剧,冰冷的雪片迅速覆盖了战场残留的血迹与痕迹,将一切秘密重新掩埋。只有那道被银色流光撕裂的暮色轨迹,如同一个不祥的烙印,短暂地悬在蒙古高原沉沉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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