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被什么东西剥离?”昂热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向前一步,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是龙王?还是那个祭坛本身的力量?或者……与最后那股诡异的血液异动有关?”
“无法确定。”小白再次摇头,眉头微蹙,“龙王‘梵天’残留的污染力量,对龙王及单位应该不了影响。祭坛结构也完全崩塌,能量回路彻底湮灭。最后那些污血的异动,更像是无主的混乱能量在逸散过程中,被那些愚昧的祭品强行吸收引发的劣化变异,是垂死的挣扎,不具备剥离灵魂的位格。”
他看向朱伯元:“伯元,你处理印度后续,接触到那些被污染的彩粉,可曾发现涉及灵魂层面的力量残留?”
朱伯元从阴影中走出,魁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沉声道:“没有。那些彩粉中的污染源,本质上是稀释了无数倍、混杂了龙王生命信息的剧毒和强制异化诱导剂。它们侵蚀肉体,污染精神,制造怪物,但直接剥离完整灵魂……这种层次的力量,绝非一个垂死龙王能掌握的权柄。就像用一根锈蚀的铁钉,撬不动万吨的保险库门。”
病房再次陷入更深的死寂。连龙王级的朱伯元都否定了龙王诅咒的可能,那路明非的灵魂去了哪里?难道真的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格式化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无声地漫上每个人的心头,几乎要将这间病房彻底淹没。
芬格尔烦躁的踱步停了,他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发泄不了心中的郁结。乔薇尼的啜泣声压抑不住地变大。楚子航靠着墙的身体绷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一个与病房沉重氛围格格不入的清亮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让让,让让!堵着门干嘛?我哥又不是要开追悼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病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黑色小西装的男孩,正费力地试图从门缝里挤进来。
路明泽。
他像一条灵活的小鱼,终于从人缝中挤了进来。他无视了病房里众多重量级人物或惊愕、或审视、或带着敌意的目光,径直走向病床,目标明确——绘梨衣。
“嫂子,起来一下,给你腾个地儿。”路明泽的声音轻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绘梨衣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毫无反应,依旧固执地握着路明非的手,绯红的眸子一眨不眨。
路明泽也不以为意,他弯下腰,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双手轻轻穿过绘梨衣的腋下和膝弯,稍一用力,就将这个轻得像羽毛的女孩整个抱了起来。
“啊…”绘梨衣发出一声短促而微弱的惊呼,似乎才从专注中惊醒,绯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和慌乱,下意识地看向路明泽。
“没事没事,嫂子乖。”路明泽对她绽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老这么坐着多累,换个舒服地方等我哥醒。”他抱着绘梨衣,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路明非的身侧,让她能舒服地靠在床头。然后,他细心地拉过被子,盖在绘梨衣的腿上,又仔细地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能继续握着路明非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路明泽才直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环视病房,目光扫过昂热紧锁的眉头、施耐德冰冷的金属面罩、朱伯元审视的眼神、女娲家几位家主深沉的探究、上杉越压抑的怒火、楚子航绷紧的下颌、凯撒眼中的风暴、诺诺苍白的唇色、夏弥担忧的大眼睛、老唐阴鸷的脸、芬格尔烦躁的表情,最后落回病床上相依的两人身上,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加深了。
“好啦,都别绷着个脸了,怪吓人的。”路明泽的声音轻松得近乎随意,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我哥就是太累,睡几天回笼觉而已,多大点事儿啊。等他睡饱了,自然就醒了呗。”
“睡几天?”昂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疑虑,他盯着路明泽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的熔金眼眸,“明泽,你知道些什么?这不是普通的昏迷!他的灵魂……”
“灵魂被牵引了嘛,我知道。”路明泽毫不在意地打断昂热,他走到病床尾,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微微歪着头,像个在课堂上解答简单问题的优等生,“放心,丢不了。我哥是啥?是世界的基石!懂不懂什么叫‘基石’?”他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奥丁那个老阴比,在北极搞那么大阵仗,又是闪电又是漩涡的,演得跟真的一样,不就是为了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掩盖他在恒河源头发现的那个小秘密嘛。放心,我安排过我的好姑娘,零提前去确定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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