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胎血引擎轰鸣的蚀渊快递车驾驶座,喉头呕着带青铜碎渣的内脏淤血。
挡风玻璃映出后方景象——炸成蛛网的盘古囟门渗血,玄霄机械音在排气管轰鸣中咆哮:
“鸿蒙紫气丢失……启动紧急备案……”
车轮碾过女娲残留的蛇鳞化石,车窗外枯槁山脉褪成水墨!
驾驶台上方悬挂的山河社稷图羊皮卷,浮现紫霄物流的殄文烙印。
图卷在引擎咆哮中延展,倒灌的枯墨将我连人带车吞入冰冷纸页。
粘稠颠簸感裹身,每次震动,胸腔绞痛更清晰。我蜷缩在冰冷狭窄驾驶座,身体因剧痛蜷成虾状。无意识痉挛,喉咙涌上带铁锈味与防腐液味的温热液体,混着幽蓝微光的青铜屑。
“呕……”无法抑制地干呕,吐出粘稠污秽光流,溅在驾驶台面板,污秽蠕动,内脏碎片刺痛视线。
周围是压抑的轰鸣,不像汽油发动机,更似古老巨兽压抑的心跳,沉闷粘滞,从带着温热肉感与骨骼质感的“底盘”传来——蚀渊快递车的心脏在跳,以盘古胎血精华为能源,每次搏动散发血腥味与硫磺味。
嗡!
驾驶座前怪异挡风玻璃亮幽光,投射车外景象。
天穹,盘古囟门如裂网琉璃罩,渗出暗红血浆,顺着纹路流淌,凝固成倒悬瀑布。裂痕深处,幽蓝数据光束交织,像机械医生做手术。
“滋……系统判定……鸿蒙紫气单位损耗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七……”玄霄冰冷电子音在驾驶舱回响,“核心部件投递延迟……启动……紧急……备案程序……”
滋啦啦——!!
刺耳电流杂音撕裂话语,快递车猛震,似被巨拳砸。
咔嚓!噗嗤!
右翼金属骨骼碎裂,生物装甲塌陷,滚烫腥液喷溅。
一只巨爪虚影出现,散发腐臭波纹,是古老巫尸怨恨?!
“警告……外部装甲层损毁……胎血引擎管道……压力不稳……”冰冷报警夹杂玄霄电子音颤音。
嘎吱嘎吱……
快递车加速,像受伤野兽被注兴奋剂,胎血引擎搏动狂乱。车窗外闪过暗红山体断层、凝固血浆峭壁,是昆仑废墟盘古体表创伤区域。车轮颠簸,胸口绞痛加剧,腥甜涌上。
噗!
轻微破裂声,车辆碾压蛇鳞化石般山地,洪荒大地褪色,青铜符文熄灭,岩石消融,只剩死寂灰白,如坠入水墨世界。
山峦轮廓模糊,空气弥漫枯木纸张霉味,一切只剩黑白灰,毫无生机。
嗡——!!!
山河社稷图残卷震动,这残图破旧似裹尸布,布满污迹。此刻,图上浮现刺眼紫霄物流殄文烙印,散发金属与焦糊味,数据流能量蔓延。
而古图爆发残存意志反抗。
嘶啦——!!!
羊皮纸发出撕裂声,一股规则之力裹挟墨意爆发,扯断蚀渊数据线。
轰!!!
驾驶舱光影消失,挡风玻璃被遮,只剩灰白与翻涌黑墨。
悬挂的羊皮图膨胀,变成墨水洪流,冰冷枯墨倒灌,淹没我和快递车。
身体被沉重“墨意”压住,视野漆黑,快递车在墨中奔驰,胎血引擎疯狂搏动,车身颠簸。
驾驶台电子屏幕爆裂,跳动画面:惨白数据流构成的运输路径指引线加载,终点是【货运终点:女娲禁制核心】,光标被枯墨淹没。
砰!
屏幕熄灭,沉重墨意包裹,失重感取代轰鸣,冰冷冻结思维。
不知多久,身体一震,下坠感消失,屁股砸在硬物上,剧烈反冲让胸腹翻涌。
“咳……呕……”
干呕吐出冰冷粘稠黑液,是侵入体内的枯墨,黑液滴在地面浸染。
视觉恢复,眼前是无边灰色原野。
没有天空,头顶是惨白平面,地面是灰黑,由草木灰烬与岩石齑粉混合。巨大枯树扭曲,枝杈光秃,远方石山怪异。
没有风,没有声音,弥漫腐殖质气息。
这世界由焦墨勾画,包括枯树、石山、碎石。
我的身体陷在灰色“墨渍”,快递车也坠入其中,斜陷在水墨“地面”,覆盖尘埃,胎血引擎声刺耳。
我挣扎着想爬出,动作迟缓,每次用力,身体有被剥离感。
咚!咚!
“灰黑地面”震动,并非胎血引擎,而是远方沉重脚步,与引擎声共鸣。
“滋……信号锁定……导航……恢复……”玄霄冰冷电子音在耳边响起,“载体……启动……执行……女娲禁制坐标……”蚀渊程序强行驱动。
嗡!
冰冷数据流窜上大脑,身体僵直,视野中紫色光标浮现,指向石山后,正是【货运终点:女娲禁制核心】。
“不……呃啊!”意识咆哮,左臂神经索抽搐,身体不受控制,朝紫色光标大步迈进,留下模糊鞋印。
脚步沉重,沿荒凉路径前行,枯树如肋骨指向天幕,腐臭气息浓烈。
蚀渊指令加深,左肩剧痛,视野晃动,瞥见“紫霄物流”烙印渗光。
突然,左眼余光瞥见几点淡青色光点,排列成轨迹,指向与光标相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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