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灭了,剩了个烟蒂,严相旬把它丢到门口的垃圾篓里,又从烟盒里摸了支烟出来。
“噗呲”一声,蓝色的火焰冒出个头,烧红棕咖色的烟草。
在火焰的虚影里,他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在动。
严相旬叼着根烟,转过头去,瞧见邻居的门开了,里面有个黑色的人影向他笔直地走了过来,越走越近,越近这个人影越高,越大。
“我就知道是你。”
徐川略过严相旬,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尽头,背对着他还向他勾了勾手。
严相旬跟了上去。这边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旁边屋门上的保护膜都没有拆,水泥地上满是厚厚的灰尘,踩过的地方还会留出一个起眼的鞋印。
徐川带着严相旬走到这,一言不发,一屁股往楼梯的第二层上坐了下去。
“……”
严相旬吸了口烟,还以为他有洁癖呢。
徐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这一块好像经常有人打扫,灰尘比其他地方少很多,尤其是徐川坐的这一层阶梯,似乎特意被清洗过,水泥地突兀的石粒能看得清清楚楚。
严相旬不客气,坐了过去,膝盖蹭到了徐川的腿。
“你电话把我拉黑了?”
“……”
严相旬有点尴尬,当着他的面打开手机,又把他拉了回来。
“杨灰那事,是你教唆的吧。”
徐川反驳他,“我是劝。”
“你知情不报,还给他时间考虑,你不怕他间接害死了人,然后跑路吗?”
“抓人是你们的事。”
“算了,我没想追究你。”
严相旬吐了口烟团,白烟迅速往周围散开,徐川被这味道害的咳嗽起来。
严相旬偷瞄了他一眼,随口一问:“感冒了?”
他最近换了个牌子,味应该不呛人啊,再说徐川是碰过烟的,难不成戒了?
徐川捂着鼻子,指了指严相旬中指和食指夹着的烟。
“……”
严相旬把烟掐了,烟草和火星子掉在地上,被路过的微风碾熄。
“杨灰藏尸体的时候,你参与没?”
“没有。”徐川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手肘蹭到了严相旬的衣袖。他往他脸上看过去,“但是我看见了。”
“……”
严相旬揉了揉眉心,强忍着把烟再次点燃的冲动,在心里默念:冷静。
“你是什么时候撞到死人的。”
“忘了。”
“……”
冷静,冷静。
“杨灰这个人说的话,你不能全信。”
“怎么了。”严相旬转过头,看着徐川。
很近,徐川的眼睛深邃到令他不敢直视,再稍微往前一点自己的鼻尖都能碰到对方的鼻尖,严相旬拧过头去,细细听他说话。
“他和我说,他在外地被诬告,坐了好几年牢。”
“嗯,这个我知道。”
“正常人在和陌生人交流的时候,会先介绍自己的名字,然后附加一句耻辱的经历?”
严相旬身体朝他那边侧了侧,“你是说,杨灰和你聊天的时候在强调这个事?”
徐川点了点头,“他很随意地提起,第一次我记得很清楚,他后面又提了一次,我印象很深。”
徐川在提醒他,杨灰的话不能全信。
-
严相旬把一沓杨灰的资料丢给技术人员,“去核实一下。”
刚才还下着雨呢,这会又变天了。
严相旬叼着支点燃的烟,扒开办公室的窗户,窗台上纸杯子里装了半杯热水,腾腾热气缓缓上升和烟团混到一块,蒙住了他的视线。
等烟散了,对面的空屋子才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有几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陆陆续续进出这间屋子,为首的是个新来的队长。
烟燃的只剩个烟蒂了,严相旬又取了支烟,重新点燃。
烟雾再次遮住了对面的屋子。
秦元三走了,他还真不习惯。
带去的几个技术人员摸清了书柜里的机关。
凶器是一根生锈的锥子尖,寿命大概有三到四年,触发条件是生物感应触碰,触发机关设置在锥子的正下方,位置很刁钻,如果是人迎面撞上去,书柜框会开启一个小洞,锥子尖从洞口迅速刺出,直接刺穿心脏。
整个机关是由一些零零碎碎的散件组成,装在狭窄的书柜框里,这些散件很常见,有些是塑料,有些是铁,锥子尖有削过的痕迹,部分散件生锈了,但生锈的范围不大,看样子是保养过。即使这样,运作起来也不能避免卡壳。
卢杰是最不幸运的那个,他撞上去的时候,刚好没卡壳。
技术人员很确定,这个机关已经存在了四年多,严相旬不得不想到从这间租屋跳下去的母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篇新闻报道的时间也在四年前。
两个小时的枯燥会议结束了,严相旬随手把空白的笔记本丢在办公桌上,两排摆着整整齐齐的矿泉水,只有他的喝完了。
严相旬叼着烟从厕所出来,和刚出办公室的谢方打了个照面。
“你的东西吧。”谢方把一本笔记本递给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