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吧。”这是谢方的意思,阮海却很不服,他不是不服处理结果,而是不服严相旬,在走出审讯室后,他直勾勾指着严相旬的鼻子宣战:“下了班来打一架,你敢不敢?”
阮海理直气也壮,完全不知道谢方站在他身后。
“啪!”谢方一巴掌往他脑门上拍去,凶狠地瞪着他骂道:“知法犯法,我看你是这身警服穿腻了!”
谢方上岗一个月不到,在场的元老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脾气,气势不比前任的秦元三弱,还更甚些。
阮海受了番训,不敢再说话,捂着脑袋灰溜溜地往外跑,谢方的话紧随其后:“给我写一万字检讨!”
严相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他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放远了看走廊的尽头,阮海的影子已经消失了。
“咔哒。”
离他最近的审讯室开了门,出来的是个男医生,明明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弄得那么狼狈了,非要露出不服的模样,严相旬看着只觉得好笑。
晚上要办正事,严相旬临时换了身黑色的警服,封闭的楼层里灯光较暗,墨绿色的门反着光,落到他的衣服上,在威严的黑里反出藏青的颜色,衬得人面貌冷峭。
到下班点了,他的护工女友也在这时候跑来接他,她眼睛肿得跟桃似得,看起来没少哭,在走廊上撞见严相旬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惊愕的表情像是看见鬼了。
严相旬笑容没有放下来过,眼神却冷漠,赤裸裸地盯着这个女人。
女护工视线乱瞟,显然是害怕了,她故作柔柔弱弱地挽着她男友的胳膊,脸上还露出既可怜巴巴的表情。
徐川走出来刚好碰见这场戏,他站在严相旬身后右侧,一手叉着腰,垂眸不屑地瞧着这一幕,似在挑剔两个蜡人身上的瑕疵,某一刻他似乎听见严相旬笑出声了,笑声很轻,犹如是赢了场胜战后丢给败方的嘲讽。
徐川是这么理解的,他提了提嘴角,眼神麻木。
“狗仗人势。”男医生沉声骂道,扬长而去。
严相旬目送这对小情侣离开,耳朵往徐川身上靠了靠,问:“他说什么?”
“他骂你是狗。”徐川笑着说。
严相旬清楚徐川在耍他,他不介意,也笑着回答:“嗯?你揍他没用力吗?”
“没吃饭。”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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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吗?阮海被停职了,哇塞,最近严局下了好多人。”
“啊?他怎么了?”
“你看群啊!”
办案区里,两个女警员鬼鬼祟祟地从厕所里走出来,她们互相依偎并排走着,一人手里捧着手机,一人畏首畏尾。
严相旬的眼睛忍不住去瞧她们,因为她们动作太明显了,其他人都在工位上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有她们像个小偷,走路都不敢光明正大。
“喂,你们。”严相旬叫住了她们,这两个女人先是停下,随后又露出不安的表情。
“在讲什么?”严相旬走了过去,他没有别的意思,刚才不经意听见她们的对话,想了解一下成南的情况。
“我肚子疼,我去上厕所。”其中一个女警员随意找了个借口溜走,另一个没她机敏,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
“我刚才听见,你说阮海被停职了?”
“是呀,他顶撞上司。”女警员说话的时候动作扭扭捏捏,严相旬汗颜,他不知道心理素质这么差的人是怎么招进来的。
“哪个上司?”
“严队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我也不知道,我是新来的。”
看来是在实习期,严相旬放她一马,走去局长办公室想打听情况。
离局长办公室还有一米远,就听见过道尽头传来嬉闹声,严相旬循着声音走去,这个方向,是谢方办公室无疑了。
“我说您老办公室怎么这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民政局调换了。”
“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
“怎么还偷偷创群啊,不拉旬哥吗?”
“给他惊喜啊!英语叫什么来着?死不如矮子?”
“你说梦话呢?那是Surprise.”
“啊对对。”
严相旬听不下去了,毕竟偷听不是什么好习惯,但里面的话题明显是和他有关,他很难不想知道,恰好这门留了条缝,也许就是这么个理……他顺着这理推开了门。
门开了,严相旬后悔了。
他看到或是感觉到很多双眼睛瞪着他,有不认识的还有认识的,他大脑跟宕机似的,没了思考,就连进屋抬哪只脚也不知道。
“这孩子,全听了去了,开心吗?”
“来都来了,别站着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严相旬的耳朵里,他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检察院的制服坐在沙发上,他戴着一副眼镜,鬓间的头发发白,两眼严肃地看着严相旬。
“来坐。”男人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
严相旬没想到他会出现,真是奇了个怪,今天又不是母亲的忌日,也不是什么重大节日……何况逢年过节也没见过他,都是严相旬独自一个人,算了算,已经连续吃了四次春节的饺子了,都是他一个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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