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谷的石洞内,空气带着岩石与火石混合的刺鼻味道。
秦风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赤裸的上身遍布着狰狞的焦黑疤痕与深红裂痕,如同龟裂大地上的岩浆沟壑。
在炎菱日复一日的精心擦拭、敷药,以及炎烈咬牙贡献出的珍贵赤髓断续膏作用下。
那些深可见骨的外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收口,新生的皮肉呈现出一种坚韧的暗红色泽。
混沌灵力滋养的强悍体质,在绝境中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
然而,这仅仅是表象。
体内,破碎的经脉如同被天火反复犁过的焦土。
扭曲、断裂、淤塞。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丹田气海死寂如古墓。
唯有最中心处,那一滴新生的、浑浊黯淡的混沌灵液,如同荒漠中的孤泉,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生机。
断臂处空荡荡的虚浮感,更是时刻提醒着他失去的力量。
秦风沉默如山,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盘坐,心神沉入体内那片狼藉的废墟,艰难地感应着那滴珍贵的混沌灵液。
它仿佛拥有生命,微弱地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隐隐与紧贴心口的那枚玉佩产生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共鸣。
如同沉睡的巨兽在深渊下的呼吸。
秦风本能地尝试着,用尽全部心神,如同愚公移山。
引导着那滴微小的灵液,沿着残破经脉最细微的缝隙,极其缓慢地流转。
所过之处,如同滚烫的熔岩流过冰封的河床。
带来的是刀刮骨髓般的极致痛苦。
但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点痛苦,比起落日火海中的煅烧,算得了什么?
灵液流过之处,焦黑的经脉壁被艰难地冲刷、滋养。
一丝微不可查的活性被重新唤醒。
同时,灵液也分出一缕缕细微到极致的气息。
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渗入丹田深处。
那里,一缕比发丝更细、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漆黑火苗——虚无真炎的种子。
在得到这缕气息的滋养后,火苗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颜色似乎深邃了那么一丝。
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痛苦却如同跗骨之蛆。
秦风如同行走在刀山火海之上,每一步都踏着淋漓的鲜血与骨髓。
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在这缓慢的恢复中,一点点凝聚。
变得更加锐利,更加冰冷。
“今天感觉怎么样?”
炎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赤褐色药汤走进石洞。
看着秦风身上明显好转的外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但看到他依旧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心又沉了下去。
秦风睁开眼,目光落在少女带着疲惫却强打精神的脸上。
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炎菱也不在意,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将药汤小心地递过去,看着他艰难地吞咽。
“来,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炎菱轻声道。
“谷里有一处地方,叫赤岩火眼。”
“虽然环境恶劣,但对我们炎族……嗯,对修炼火系功法的人来说,或许有点好处。”
秦风没有拒绝,任由炎菱搀扶着他,一步一挪地走出阴暗的石洞。
久违的天光刺入眼帘,头顶依旧是那两颗散发着邪异红芒的魔日。
谷内景象比初来时更显破败压抑。
留守的族人看到他们出来,目光复杂。
有同情,有麻木,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与疏离。
炎菱视若无睹。
扶着秦风,穿过几处简陋的石屋。
来到山谷深处一片凹陷的区域。
这里的地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如同凝固的血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几乎实质的硫磺味。
狂暴的火系元气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无孔不入地刺激着皮肤。
“就是这里了。”
炎菱指着凹陷中心一处不断蒸腾起扭曲热浪的地穴口。
“赤岩火眼。”
“是地脉火气上涌之处。”
“火元暴烈异常。”
“谷里的年轻弟子,偶尔会来这里淬炼肉身。”
“虽然痛苦,但若能承受下来,对稳固根基、激发……嗯,对肉身强度很有好处。”
她看着秦风残破的身躯和空荡荡的右臂。
眼中带着担忧。
“你……试试看?”
“但千万要小心!”
“觉得不对立刻停下!”
秦风目光落在那翻滚的热浪上。
感受着空气中那狂暴、灼热、充满毁灭性的火元。
他点了点头,松开炎菱的搀扶,独自一人,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到火眼边缘盘膝坐下。
刚一坐下,狂暴的火元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
疯狂地顺着毛孔、口鼻、甚至断臂的创口涌入!
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体内!
剧痛!
比之前引导灵液修复经脉还要强烈数倍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秦风身体猛地一颤,皮肤瞬间变得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汗珠刚渗出就被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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