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皇陵外的枯枝在玄寂脚下碎裂成一段段脆响。远处脚步声逼近,他眯起眼,袖中幻灵蛊微微震颤,像是察觉到某种危险。
赤璃撑着地站起来,腿还有点虚浮。她斜睨玄寂一眼,目光在他袖口停顿片刻,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那蠕动的东西。
“他们来了。”玄寂低声道,转身就要拉她走。
赤璃没动,任由他的手从腕上滑落。她望着他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你真以为,我还在你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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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连夜穿行密林,回到城郊一座荒废祠堂。玄寂没说话,只是点燃一盏油灯,火光映着他冷硬的脸轮廓。
赤璃靠着墙角坐下,盯着那团跳动的火焰出神。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
她缓缓抬眸:“那个尸体为什么会动。”
玄寂眼神沉了沉,没接话。
“血契图腾出现在她胸口,说明她和幽冥殿有联系。”她继续道,“可你母妃……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没死。”他低声说,“只是被封印。”
赤璃轻轻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把她封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玄寂沉默片刻,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天际翻涌的乌云。
“我会查清楚。”
她看着他背影,指尖悄悄抚过袖中机关鸟的翅膀。
那是她在皇陵地宫时,趁他查看尸体胸口之际,偷偷取出的一枚备用机关。
她早已察觉,自己仍受幻灵蛊控制。
但这一次,她决定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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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玄寂盘膝坐在祠堂另一头闭目调息。赤璃假装入睡,实则调动体内残存灵力,试探那些潜伏在意识深处的蛊虫。
它们像蛛网一样缠绕神经末梢,操控她的思绪流动。但她已察觉其中一只波动略有异常。
是玄寂刚释放的新蛊。
她不动声色,任那股力量渗透进来,同时暗自运转内力,一点点削弱它的控制。
直到某一刻,终于捕捉到了那只蛊虫的活动轨迹。
赤璃悄然睁眼,手指微动,在袖中启动机关鸟。
机械声极轻,几乎不可闻。机关鸟展开双翼,悄无声息地从她袖口滑出,顺着窗缝飞入夜色。
它带着一张纸条:
> “霜月三皇子与暗阁勾结,意图染指王位。已掌握其与敌国密谋证据,待进一步确认后呈报殿主。”
这是她编造的情报,也是她送给幽冥殿的第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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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玄寂醒来时,赤璃正站在院中打水洗脸。她湿漉漉的手腕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他扫了一眼她周身气息,蛊虫仍在运作,她的意识也未出现异常波动。
一切如常。
“走吧。”他说。
赤璃点头,披上斗篷,跟在他身后走出祠堂。
他们一路进城,玄寂并未察觉,昨夜有一只机关鸟已经悄然离开了他的控制范围。
此刻,它正穿越山林,朝着幽冥殿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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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在酒楼设下据点,开始整理关于母妃封印的线索。
他翻阅古籍、比对地图,试图找出当年参与封印之人。赤璃在一旁协助,偶尔提出几个关键问题,让他重新审视某些细节。
“你说,如果当年有人刻意制造你母妃死亡的假象,目的是什么?”她问。
玄寂皱眉:“你是怀疑……朝中有人在保护她?”
“也可能是利用她。”赤璃语气淡然,“血契图腾出现在她身上,说明她至少曾与幽冥殿有过接触。也许她并非完全无辜。”
玄寂低头翻书,没再说话。
赤璃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冷笑。
你操控我,我也利用你。
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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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机关鸟抵达幽冥殿外围。
守殿弟子发现异物闯入,立刻捕获。检查确认是一只机关傀儡,腿上绑着密信。
信件迅速送至殿主手中。
她坐在高座之上,拆开信纸,细细阅读。
片刻后,她轻轻笑了。
“好啊……玄寂,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抬手挥动,一道黑影隐入阴影。
“去告诉青冥那边的人,准备迎接一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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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并不知道,他布下的陷阱已被赤璃巧妙利用。
他依旧沉浸在复仇计划中,甚至开始联络月泠,希望借助星象司的力量,找到更多关于血契的线索。
“你找我?”月泠走进祠堂,语气平静。
玄寂点头:“我想知道,十年前霜月国师是否曾出入过幽冥殿。”
月泠挑眉:“你想查的是你母妃的事?”
“不止。”玄寂声音低沉,“还有血契。”
月泠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讲。”
“十年前,国师确实去过幽冥殿。”月泠缓缓开口,“但他回来之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
玄寂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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