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建听到这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若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于找到了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门,至此恍然大悟。
他总算弄清楚了为何这舆图会是平面与三维结合的奇特模样,让人瞧着一头雾水、难以看懂。
敢情这竟是靠航拍得来的,只不过所谓的“航拍”,是那些冒险者乘坐孔明灯悬于高空,凭借肉眼观察与手绘,将山川地貌一一记录下来。
朱有建在心底暗自感叹: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听起来虽然离奇,细想却又好有道理啊!
这古人的探索精神固然可嘉,可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时间在众人热烈的探讨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便到了饭点。
朱有建今日心情格外畅快,兴致颇高,仿若发现了新奇宝藏的探险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当即大手一挥,豪迈地决定不走了,就留在这儿用餐,还热情似火地邀请许大匠一同吃火锅,那语气就像是招呼多年的老友。
许大匠听闻此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仿若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击中,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回过神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受宠若惊,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伏地,连连磕头谢恩,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每一下都饱含着他对这份恩宠的珍视与感激。
在他心中,有幸能陪同皇帝吃饭,这般恩宠可是得追溯到洪武初期那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
想当年,太祖皇帝为了获取强力火器,用以抗击鞑子,保家卫国,时常与大匠们一同商议研讨,在简陋的营帐中,围着篝火,共进餐食。
那画面,透着一股同仇敌忾的热血与豪情。
可自那之后,悠悠岁月流转,便再也没有过类似的情形了。
虽说历代皇帝中也不乏喜爱技术之人,可从未有过传膳至内监,与匠人们一同用餐的先例。
此刻,一众器工监的太监们围坐一旁,他们身姿僵硬,个个心怀敬畏,仿若在朝拜圣地一般。
陪着皇帝享用午膳,这本该是件惬意之事,可他们激动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满脑子都是诚惶诚恐,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享受火锅的美味!
面前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火锅,此刻在他们眼中,仿佛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圣物,只能小心翼翼地偶尔瞥上一眼。
午膳过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朱有建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把许大匠唤至跟前。
他微微抬眸,神色间透着从容与淡定,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许大匠啊,你瞧瞧,”
说着,他手指轻点桌上那略显粗糙的草图,
“就依着这草图,费费心,把轮机图给朕精心绘制出来,尤其要将那轮组构造凸显出来,让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申时朕再来查看,可别误了时辰。”
言罢,他轻轻放下茶杯,双手背于身后,悠悠然踱步回房,那不急不缓的步伐。
仿佛带着几分闲庭信步的悠然,背影更是透着一股子闲适与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许大匠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胸膛也因激动而微微起伏,心中满是亢奋。
他暗自思忖,这位主子行事果敢、雷厉风行,瞧瞧这交代任务的利落劲儿,一点不拖泥带水,实乃器工局之万幸啊!
念及此处,许大匠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吆喝着一群干儿子,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几重院子:
“都给咱家麻溜儿的,动起来!”
刹那间,众人如同被点燃的爆竹,风风火火地张罗开来。
只见他们忙忙碌碌,穿梭于各个角落,不一会儿,就将各类画图工具一一备好。
瞧那精巧的规尺,刻度细密,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用以度量精准尺寸那是再好不过。
还有那柔韧的墨线,漆黑如墨,轻轻一弹,便能勾勒出流畅无比的线条。
再看那质地均匀的镇纸,沉甸甸的,稳稳地压在纸张之上,确保纸张平整,任你画笔如何挥洒,也不会让纸张褶皱分毫。
暖黄的烛火在室内摇曳跳动,光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仿若一场无声的舞蹈。
许大匠仿若被这光影施了咒,沉浸在绘图的世界里,浑然忘我。
只见他手中的画笔仿若有了生命,在纸面上来回穿梭,或轻点,或重按,笔尖与纸张的碰撞中,绽放出线条的繁花。
历经一个多时辰,许大匠的蒸汽轮机图已然初见雏形,就像一个胚胎逐渐发育出清晰的轮廓,关键工序均已被他详尽写画完毕。
他绘制的这图,那可是专业级别的立体剖面图,凑近细瞧,线条精细得如同春蚕吐丝,根根分明,布局严谨得仿若军阵排列,密而不乱。
各个部件的参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皆清晰标注于图上,规整得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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