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随着地雷的爆炸,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战马受惊,嘶鸣声响彻四野。
由于道路两旁皆是茂密的树林,受惊的战马无路可逃,只能向前或向后疯狂疾驰,一时间,队伍大乱。
十几万人被颠得从马上摔落,摔得皮开肉绽、骨折筋伤;
紧接着,又有十几万人惨遭失控战马的无情踩踏,惨嚎声不绝于耳。
本以为这场混乱只是一时的波折,稍稍整顿便能恢复元气,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明军如鬼魅般现身了。
他们手持一种威力极为强大的手雷,瞅准时机,朝着混乱的闯军队伍狠狠掷去,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能够连发的强弩,“嗖嗖”声响中,利箭如雨点般射向闯军。
李过见状,心急如焚,为了保护李自成,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前面。在枪林弹雨中,他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
那些地雷中散出的砒霜虽毒,但只要能及时撤回宣化城救治,以当时的医疗条件,也并非无药可救,身体有望很快复原。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就在回撤途中,又遭到明军的再次伏击。
一场恶战下来,李自成麾下那原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三十二万精锐部队,最后逃回宣化城的,竟然只有区区五万人。
这一战,让李自成元气大伤,进军京城的步伐也被迫停滞,他望着宣化城的城墙,心中满是悲愤与不甘,暗暗发誓,定要东山再起,报此血仇。
李自成遭逢此败,心中固然满是苦涩与疼痛,但只要李过还陪在身旁,他就觉得尚有希望。
在他看来,大不了退回陕西,凭借着往日的威望,重新招兵买马,至多一年的时间,便能重整旗鼓,再度杀回中原,一雪前耻。
可命运却并未眷顾他,回到宣化城的次日,明军的攻势愈发凌厉且阴狠。
他们竟开始向城中投掷毒弹,一枚枚毒弹呼啸着划过天空,在城内炸开,刺鼻的毒雾迅速弥漫开来,笼罩了整座城池。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城内的粮食与水源无一幸免,全都被毒素污染。
此时的李过,本就身负重伤,身体极度虚弱,急需干净的饮水和无毒的食物来调养身体、恢复元气。
然而,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他什么都得不到。
每一口水都可能是致命的毒药,每一口食物都带着未知的危险,他的身体根本无力承受这般折磨。
终于,在伤痛与饥饿、干渴的多重煎熬下,李过没能撑住,伤重不治,溘然长逝。
李自成听闻这个噩耗,顿觉五内俱焚,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当他强忍着悲痛,再次见到李过的遗体时,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他彻底崩溃。
只见李过脸色青灰暗淡,毫无血色,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深深凹陷,头发稀稀落落,整个人瘦得脱了形,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
李自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悲愤与绝望,他怒吼着,几近疯狂,扬言要杀了那些负责照顾李过的亲卫和医士,在他眼中,这些人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才让他失去了最亲的人。
那一刻,李自成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座宣化城点燃,可他却又无力改变这残酷的现实,只能任由悲痛将自己淹没。
李自成遭受重创,身心俱疲,一下子病倒在床上。
他两眼空洞无神,常常不自觉地落泪,往昔那股纵横沙场的豪迈之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艰难时刻,政务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李岩身上,宋献策从旁协助,为其出谋划策,而高桂英则悉心主理内务,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病重的李自成。
城外的明军依旧攻势不减,每天凌晨,那令人胆寒的投弹机便会准时启动,一枚枚毒弹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呼啸着投射入城。
李岩站在城头,望着毒烟在城内如鬼魅般蔓延开来,心中满是哀伤。
春日里,风向变幻无常,北风先是转为东北风,而后又变成了东风。
这东风就如同恶魔的援手,带着毒烟肆意吹遍城内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仿佛能够钻进人的皮肤,侵蚀人的身体,给城中百姓带来无尽的苦难。
到了第五日巳时,李岩见局势愈发危急,当机立断,接受了宋献策的计谋。
他迅速安排人手,将城内四家藩王及他们的家小分别送往四座城门:
谷王一家被送往东门,秦王一家去往北门,代王一家前往西门,晋王一家则朝着南门而去。
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着一万名尚且能动弹的将士,个个神情坚毅,握紧武器,随时准备冲出去,与城外的明军决一死战,以图荡清城外的敌军,为城内闯军求得一线生机。
此刻,宣化城内虽笼罩在毒烟与困境之中,但这一群人仍怀揣着希望,准备拼死一搏,打破这绝境。
城外,那几架守在四座城门外的投弹机,此刻完全沦为了混乱与“不靠谱”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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