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如同最轻柔的春雨,无声地浸润着他枯竭刺痛、如同龟裂大地的识海!那针扎般的刺痛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舒适和清明!虽然精神力远未恢复,但那股令人绝望的空虚和剧痛,被极大地缓解了!
另一路则如同涓涓细流,直接汇入他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那缕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混沌仙元力灰芒,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瞬间变得明亮、凝实了一丝!虽然依旧纤细如发,但那股坚韧不拔、带着混沌本源的气息,重新变得清晰而稳固!甚至…似乎还壮大了一丁点!
有效!效果远超枯星草腐败汁液十倍!
汤剑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强忍着立刻吞下所有粉末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灰绿色粉末重新用树皮包好,再用草茎胡乱捆紧,如同对待绝世珍宝般,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紧紧贴着那个装着娘亲头发的香囊。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和力量感,从丹田和识海深处缓缓升起,驱散了些许彻骨的冰冷和绝望。
他挣扎着,用那根锈蚀的金属棍当拐杖,忍着全身的酸痛和后背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再次扫过废料场紧闭的入口,又低头看了看胸口藏着药包的位置,眼神复杂难明。
墨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拄着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但步伐却比来时多了一丝虚浮的坚定。
回到杂役窝棚区时,天色已近昏暗。窝棚里死气沉沉,只有零星几个杂役在洞口啃着硬邦邦的杂粮饼。看到汤剑一身恶臭、狼狈不堪地回来,麻木的眼神扫过,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本能的嫌恶和避让。
汤剑毫不在意,径直走向自己的甲七号窝棚。掀开草帘,一股熟悉的潮湿霉味扑面而来,竟让他感到一丝诡异的“亲切”。
他第一时间看向角落那片浓稠的阴影。阴影边缘,那截幽暗的节肢依旧沉寂,但传来的联系…似乎比之前要稳固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得如同风中游丝,但至少不再像随时会断掉。
“小祖宗…撑住…哥找到‘药’了…”汤剑低声呢喃,声音嘶哑。他摸索着走到那堆发黑的干草旁,颓然坐下,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但他没有立刻休息。他盘膝坐好(尽量避开屁股的伤口),五心向天,强忍着疲惫,开始运转《混沌基础引气篇·中解》。
这一次,有了那灰绿色药粉提供的精纯草木生机作为引子和燃料,功法运转得顺畅了许多!外界的“浊气”被缓缓引入,经过微弱的混沌血脉催化,艰难却持续地转化为新的仙元力,补充着丹田那缕灰芒。
虽然效率依旧低得令人发指,转化的过程依旧伴随着经脉的胀痛,但识海的清明和丹田的充实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丹田那缕灰芒壮大到接近两根发丝粗细、识海的刺痛也基本平复时,汤剑才缓缓收功。
他睁开眼,窝棚内一片漆黑。外面死寂一片,只有呜咽的风声。
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那个树皮药包,借着草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星光,看着那简陋的捆扎和里面所剩无几的灰绿色粉末。
又摸了摸胸口那个装着娘亲头发的粗糙香囊。
最后,目光投向角落那片沉寂的阴影。
墨老的药包…枯星草的粉末…废料场里被掩埋的空间晶石…还有那只只会抽搐的“小祖宗”…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如同散落在泥沼里的珠子,在他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脑海中,被一根无形的线…隐隐串联了起来。
他缓缓攥紧了手中的树皮药包,粗糙的树皮纹理硌着掌心。
这沉星荒域的死水之下…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窝棚里死寂如墓,只有汤剑粗重的喘息和风刮草帘的呜咽。他盘坐在霉味刺鼻的干草上,指尖还残留着枯星草粉末的草木清气。丹田里那缕灰芒,像吃饱了奶的幼兽,安稳地盘踞着。 意识沉入,功法运转。稀薄的浊气艰难地汇入,在《混沌基础引气篇》的河道里,缓慢冲刷,转化。
就在他心神沉浸于那微弱的增长感时窝棚角落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深处,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带着奇异律动的空间涟漪…悄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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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星荒域的夜,浓得像泼翻的墨汁,死死捂住了天穹最后一点星光。风,比前几夜更狂,更厉,如同无数怨鬼在光秃的山壁间尖啸、撕扯。破烂的草帘被风掀起,又狠狠拍打在粗糙的石壁上,发出啪啪的闷响,像是垂死者的挣扎。
窝棚内,甲七号洞窟,死寂如墓。
潮湿的霉味、劣质油脂的馊味、还有汤剑身上那混合了枯星草腐败腥臭、灰白粉尘和硫磺气息的顽固“体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沉淀,凝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污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着腐朽的空气。
汤剑盘膝坐在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姿势勉强维持着五心向天。后背和屁股的伤口在冰冷的地面上硌得生疼,每一次细微的调整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强迫自己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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