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遵墨老令!”赵管事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透着狂喜和如释重负!能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还能卖墨长老一个面子,简直是天降鸿福!他立刻直起身,脸上那种小人得志的狞笑又回来了,对着旁边几个被墨长老威压吓得噤若寒蝉的执法弟子一挥手:“没听见墨老的话吗?!把这甲七杂役拖下去!关进地火室旁边的暗石窖!仔细看管!墨老随时要用!要是出了纰漏,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同样穿着灰褐短衣、但气息明显强于普通杂役、胸前绣着简单“刑”字标记的年轻弟子,脸上带着一丝对未知“温养血池”的恐惧,但又不敢违抗命令,犹豫着快步上前。
“不要!墨长老!”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极力压抑着恐惧的女声尖锐地响起。
林婉儿竟然挣脱了之前拉她的人!她冲到墨长老侧前方几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恳求道:“墨长老明鉴!他…他只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刚才那怪象…定然是意外!他只是凝气不成的小杂役,根本承受不起血池温养的,求墨长老开恩!让他去劈柴,我…我看着他,保证他不敢再闹事!”
她语速极快,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不顾一切的急切。她抬头仰望着墨长老那双无波无澜的墨潭,眼中充满了哀求,但更深处的,是一种看到结局般的死灰绝望,和一种面对既定命运却又拼尽全力挣扎的哀伤。
“嗯?”墨长老冰冷的目光微微转动,落在了林婉儿身上。那目光如同审视一件死物,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话语中蕴含的威压让林婉儿瞬间脸色煞白如纸,浑身剧烈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后面哀求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颤抖。
旁边的赵管事眼中凶光一闪,厉声道:“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开!”他一步上前,蒲扇大的手凝聚着煞气,就向林婉儿肩头重重推搡过去,要给她个难看!
“赵德海。”墨长老淡淡开口,连眼角都没瞟赵管事一下。
赵管事那只裹挟着煞气的手掌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狠厉瞬间化为惶恐,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是!小人…小人知错!不该冲动!”
墨长老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落回被执法弟子架起来的、已经无力反抗的我身上。他微微抬手,一股精纯阴冷的力道隔空探来,如同冰冷的毒蛇,精准地缠绕上我的手腕脉搏处——那里,是虚空水母烙印所在!
嗡!
烙印深处传来小祖宗疲惫却带着愤怒本能的警惕波动,将那探视的力量瞬间隔绝、甚至吞噬掉一丝!烙印处传来一丝被灼烧的微弱刺痛感!
“咦?”墨长老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清晰的讶异!如同平静的死水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怀中的幼崽挣扎得更疯狂了!
但那讶异瞬间又化为更深的、如同看待绝世珍宝般的狂热贪婪!
“果然……”墨长老仿佛得到了某种确证,眼中精光暴涨,干枯的嘴角几乎压不住一丝真正的笑意,“好生安置。莫要死了。”
最后几个字,是对赵管事说的。语气看似平淡,却重逾千斤!那是要求他务必看紧这件“活体材料”,不能在其被放入“血池”前出现任何差错!
“是!墨老放心!小的一定当祖宗供着!少根汗毛唯我是问!”赵管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墨长老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寒余威。他怀中的幼崽也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被一同带离。
“带走!”赵管事脸上的谄媚立刻化为狠厉,恶狠狠地对着两个执法弟子下令。
我如同破麻袋般被两个执法弟子粗暴地架起拖走。剧痛与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眼前的景物像隔着一层晃荡的水膜,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视线因剧痛和冲击而剧烈晃动,模糊中似乎看到林婉儿依旧跪在原地,头垂得很低,肩膀微微耸动,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
就在视线被拖拽着掠过一个扭曲的转角,瞥见柴火院外那片堆积如山的废料角落时——
混乱模糊的视野中,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废料堆!
那半块引发空间异变、导致小祖宗暴走的鸽子蛋大小灰蒙蒙空间晶石不见了!
之前它被我滚落的木柴半掩着,此刻那块空档位置被几块压上去的黑矿石取代,一丝残留的微乎其微、却独属于虚空的本源气息还在挣扎般逸散!
谁?!在刚才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墨长老身上、柴火院乱作一团的时候,谁有本事悄无声息地接近那片空间波动尚未彻底平息的区域?又能精准地摸走那块不起眼的晶石?
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窥视?还是……林婉儿趁乱……?
这个念头如同冰刺扎入混乱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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