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残酷而高效地进行着。血牙帮和金环会的人也开始测试。光头刀疤壮汉和阴鸷中年人都轻松在石上留下超过两寸深的痕迹,引来一片低低的惊呼。他们的手下则各有成败。
轮到小芽了。
她在人群中被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来到巨大的玄重石前。巨大的黑石和冷漠的执事让她恐惧得几乎要昏过去。她看着那石头,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和那些盯着她的、冷漠或嘲弄的目光。
“快点!磨蹭什么!”一个执事不耐烦地呵斥。
小芽浑身一抖。她咬紧嘴唇,几乎咬出血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但更多的是绝望中的最后一搏!她猛地丢掉怀里的破包袱,紧握起瘦小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那不是仙元,她根本没有!那是她积攒了十几年的、贫苦和艰辛淬炼出的一点可怜的生命气力!狠狠朝着漆黑的巨石砸去!
“噗……”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
石面上,连一丝最轻微的划痕都没有留下。只有她小小的拳头砸在上面留下的一点微红的印记,很快又消失了。
全场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声!
“哈哈哈!哪来的乡巴佬!连点痕迹都留不下!”
“笑死人了!就这还想进七绝宫?”
“喂!小姑娘,回去奶孩子吧!哈哈哈!”
小芽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由苍白转为死灰。她踉跄着倒退几步,瘦小的身体摇摇欲坠,看着那毫无变化的石面,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崩塌,那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
“未达标!淘汰!”执事冰冷的声音宣判了她的命运。两名黑骨卫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
小芽绝望地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且慢。”
一个清冷、淡漠,仿佛来自九霄之上的女声突然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哗。
众人震惊地抬头看去。
只见半空中,那位一直冷眼旁观的紫衣女子,目光正落在绝望的小芽身上。她那紫水晶般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
“根骨枯槁……未测……可惜了。” 她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即,她目光转向主持测试的无面骨老,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给这小丫头一次机会,让她过玄重石关。”
骨老那惨白面具下的绿火眼瞳微微闪动了一下,没有多问一个字,立刻对着那两名黑骨卫挥了挥手。两名黑骨卫立刻躬身退下。
全场哗然!
这……这算什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位高高在上的紫衣大人,竟然为一个毫无价值的凡人少女开口求情?
小芽茫然地睁开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空中的那道紫影,仿佛在黑暗的深渊里看到了一丝微光。
紫衣女子却没有再看她,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扫视,似乎带着某种探究。当她的目光掠过如同顽石般收敛气息、面无表情的汤剑时,紫瞳微微收缩,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一丝极其隐晦的、混合着好奇与审视的锐利锋芒一闪而逝。
汤剑心中警兆微生!她能看破“绝对隐蔽”?还是……她真的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感兴趣?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充满妒意和不忿的声音响起:
“凭什么?!规矩是她定的吗?她就能随便开后门?我不服!”
是血牙帮队伍里一个没能达标、眼看要被淘汰的地仙初期打手。
紫衣女子的目光淡淡扫了过去,如同冰雪寒流。
噗嗤!
那出声的打手身体猛地一震,眉心悄无声息地多了一点细微的焦黑孔洞,眼神瞬间黯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嘶——!
全场瞬间死寂!连呼吸都停止了!所有人看向那道紫色身影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这才是七绝宫的威严!生杀予夺!
紫衣女子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不再理会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引煞门的漩涡,投向更深的地方。她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命令般传入汤剑耳中(其他人似乎听不到):
“别看了。令牌已亮。轮到你时,持令……站到那‘鬼煞鼎’前。”
顺着她的目光指引,汤剑才注意到,在引煞门旁边那巨大骷髅头的下方,还立着一尊一人多高的、通体由漆黑骨头打造、表面缠绕着无数痛苦咆哮状灵魂虚影的黑色骨鼎——鬼煞鼎!鼎口翻涌着粘稠的暗红煞气。
这就是为他准备的“测试”?还是……另有玄机?
汤剑眼神微凝。小芽因紫衣女子一句话绝境逢生,血牙帮叫嚣者被秒杀立威,现在又轮到自己手持那来历不明的紫金剑令站到鬼煞鼎前……这引煞门开启的第一天,就充满了变数和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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