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去。紫煞丹阁内,那场由云无月主导的“疗愈”双修带来的微妙余韵早已散去,只留下愈发精纯的混沌源火在汤剑体内流转,以及识海中那些珍贵的星辰法则碎片被逐步消化。
侧室内,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小芽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小脸因专注而紧绷,汗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双手结着一个笨拙的法印,指尖微微颤抖。在她丹田深处,那缕原本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枯荣星火,此刻却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淡金色的微光!光芒虽弱,却带着一股顽强不屈的生机!
她身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空了的玉瓶——里面曾装着汤剑特意为她炼制的、药性极其温和的“养脉培元散”(下品灵丹,主材为温和的星辰草与月华露,专为滋养她那脆弱经脉而炼)。这些丹药,几乎耗尽了汤剑玉碟中仅存的750星点。
此刻,药力在她体内化开,如同温润的春雨,滋养着那被汤剑以混沌源火强行开辟出的细微脉络。枯荣星火在药力的催动下,与《枯荣星转诀》的引导共鸣,终于冲破了那道无形的壁垒!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灵气波动从小芽身上散发开来!她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炼气期!她终于正式踏入了炼气期的门槛!虽然只是最底层的炼气一层,但这意味着她不再是毫无修为的凡人!那缕枯荣星火,真正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汤大哥!汤大哥!” 小芽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连滚带爬地冲出侧室,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丫就跑到正在丹炉前静坐的汤剑面前,“我……我突破了!我能感觉到它了!它在长大!” 她指着自己的小腹,语无伦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喜悦的泪水!
汤剑睁开眼,看着眼前激动得小脸通红、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的少女。神念扫过,她体内那缕枯荣星火确实壮大了数倍,虽然依旧微弱,但根基已稳,与经脉初步融合。他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温和笑意:“很好。根基已成,以后按部就班修炼即可。”
“都是汤大哥的丹药!还有……还有那部功法!” 小芽用力抹去眼泪,看着汤剑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近乎虔诚的感激,“要不是汤大哥……我早就死在矿场了……现在还能修炼……我……我……” 她哽咽着,突然双膝一弯,竟要跪下去!
汤剑眉头微皱,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她:“不必如此。你能突破,是你自己的坚持。”
小芽被那股力量托着,跪不下去,只是仰着小脸,泪眼婆娑地看着汤剑。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几天前看到的那一幕——云师叔祖主动走向汤大哥,两人掌心火焰交融,星辉流转,气息相连……那种亲近、信任、仿佛共享着某种至高秘密的感觉……深深烙印在她心里。
再想想自己。汤大哥救她性命,给她安身之所,赐她功法丹药,助她踏上仙途……恩同再造!而自己呢?除了擦擦地,照看炉火,什么也做不了。一股强烈的、想要报答的冲动,混合着对那种“亲近”的懵懂渴望,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看着汤剑温和却带着距离感的眼神,又想起云师叔祖离开时那似乎柔和了一分的背影(她眼中的错觉),一个大胆而天真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
“汤大哥……” 小芽的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小脸因激动和羞涩涨得通红,手指紧张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我……我看见云师叔祖……她……她那样帮你……疗伤……” 她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无比的认真,“我……我也想像师叔祖那样……帮汤大哥!我……我也可以的!”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依赖、以及一种献祭般的决绝:“汤大哥!我……我也跟你‘双修’!好不好?把我的……我的这点小火苗……也给你!只要能帮到汤大哥一点点……我什么都愿意!”
空气瞬间凝固。
汤剑的眼神骤然一凝!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稚嫩、眼神却无比认真的少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双修?她根本不明白这个词在修真界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单纯地看到了云无月与自己的能量交互,感受到了那种亲近与信任,便天真地想要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那缕刚刚成型的枯荣星火——来“报答”他!
这不是情欲,而是最纯粹、最笨拙、甚至带着自我牺牲意味的赤诚奉献!如同雏鸟将第一片羽毛献给庇护它的大树。
汤剑的心头如同被重锤击中!他从未想过,自己出于算计与怜悯交织的举动,竟会换来如此沉重而纯粹的信任与回报!这份心意,比任何天材地宝都更让他动容,也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沉默着。丹阁内只剩下小芽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声,和她那双充满期盼与忐忑的大眼睛。
许久,汤剑缓缓起身,走到小芽面前。他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小芽,你记住。你身体里的那点星火,是你自己的命,是你未来的根。它不是用来给我的,也不是用来报答谁的。它是你的希望,你要好好守护它,让它变得更强,照亮你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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