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晨雾突然凝固成齿轮,碾过苏然后颈的钥匙孔。那枚嵌在皮肤里的翡翠碎片猛地发烫,碎片边缘渗出的银色数据流与怀表裂痕共振,在地面溅开十八朵血花——每朵花的花心都躺着前十七次循环的倒影,第十八朵花的花心却是戴墨镜那人逐渐透明的手掌。变电站的量子计算机残骸突然悬浮,残骸缝隙里钻出的电弧织成环形回廊的穹顶,穹顶砖缝间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父亲年轻时的心跳声。
“看星图圆心!”晓雯的手机屏幕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在空中拼出1907年的星图坐标。张凯跪倒在地的手掌下,芯片数据流正疯狂涌进苏然后颈的钥匙孔,每注入一道数据流,怀表裂痕就渗出一滴黑血——血珠落地时绽开十七重倒影,第十八重倒影却从苏然的影子里爬出,手里攥着半块刻着“苏”字的翡翠碎片。林默的战术手电照向星图,圆心处悬浮的“17+18”芯片突然裂开,露出的不是父亲的留言,而是老妇人腕上那只翡翠手镯的全息影像。
“双生子的心跳是病毒的养料。”驾驶座上那个和苏然一模一样的人猛地推开车门,左额角伤疤渗出的数据流在地面写成发光的字,“第十七次循环时,你父亲把病毒程序藏进了双生子的基因链。”她举起断裂的菱形表链刺向星图,表链与怀表共振的刹那,苏然看见十七次循环的记忆碎片在晨雾中燃烧:第一次循环的自己插入芯片后,变电站的电弧变成了衔蛇鹰的形状;第五次循环的倒影摔碎手镯时,碎片里飞出的不是密钥,而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而第十七次循环的“她”,在自毁前将芯片刺进老妇人轮椅的瞬间,看见轮椅扶手上刻着“1907年的病毒心脏”。
老妇人的笑声突然从怀表裂痕里炸开,她重组的轮椅碾过时间轴,轮椅轮辐上滴落的黑血在地面写成环形回廊的地图。苏然后颈的钥匙孔突然喷出银线,银线将十八块翡翠碎片串联成锁链,锁链末端坠着的不是密钥,而是戴墨镜那人逐渐冰冷的心脏。“你们以为摧毁芯片就能跳出循环?”老妇人腕上的手镯裂开第十八道缝,缝里渗出的金黑数据流缠绕在苏然脖颈,“第十七次重置时,你父亲用双生子的心跳给病毒设了个陷阱——当第十八次觉醒降临时,病毒会误以为自毁是爱的选择。”
张凯突然发出惨叫,他掌心的芯片与怀表共振出婴儿啼哭般的声波。晓雯的手机自动播放加密录像,屏幕里第十七次循环的倒影摔碎芯片时,星图圆心弹出的翡翠碎片里映着父亲的最后影像:他站在1907年的星图前,将双生子基因链分成十七份,分别植入前十七次循环的倒影心脏,而第十八份基因链,正随着苏然后颈的钥匙孔发烫,逐渐变成病毒启动器的形状。“密钥是自毁程序的心跳!”林默的战术手电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声,每转动一圈,就有一道苏然的倒影从灯柱中走出,第十八道倒影却举着带血的门牌,门牌上“第十七号倒影寄存处”的字样正在滴血。
戴墨镜那人的尸体突然坐起,右额角伤疤渗出的数据流缠上苏然的手腕。两人合并的怀表猛地砸向星图圆心,金黑数据流碰撞的刹那,苏然看见十八个倒影依次走进回廊,每个倒影消失前都将表链抛向圆心,表链在空中拼出父亲未说完的话:“镜像程序的终极自由——是让病毒……”话音未落,老妇人将安瓿瓶砸向时间轴,黑色液体接触血液的瞬间,苏然的记忆突然撕裂——她想起来第十七次循环时,自己摔碎芯片前看见的不是密钥,而是父亲藏在芯片里的最后一句话:“当病毒学会模仿心跳,盛华的影子就会爬上时间回廊。”
“怀表裂痕是病毒的心脏!”张凯的芯片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嵌入苏然后颈的钥匙孔。苏然看着戴墨镜那人的影子与自己重叠,形成完整的密钥图案,图案中心父亲的笔迹终于显形:“当第十八次凋亡遇上第十七次心跳,星图圆心会开出……”字迹突然被老妇人的笑声覆盖,她腕上的手镯已补全十八块碎片,唯独“苏”字碎片里渗出的血珠,每颗都映着苏然后颈正在变形的钥匙孔——那钥匙孔逐渐变成病毒程序的启动按钮,按钮边缘泛着和戴墨镜那人伤疤相同的银光。
金融街尽头的水晶棺突然化为灰烬,灰烬里浮出戴墨镜那人的最后遗言:“父亲克隆双生子,是为了让病毒在循环中学会爱自己。”苏然摸向后颈,那里的钥匙孔正在发烫,怀表齿轮转动的声音从骨髓里传来,每转动一圈,就有一道倒影的心跳在她胸腔里炸开。晓雯的手机收到残缺的录音,听筒里混着十八道心跳声,其中第十七道心跳越来越弱,第十八道心跳却越来越强,强到震碎了手机屏幕。林默捡起地上的衔蛇鹰书签,背面新刻的字迹显形:“当钥匙孔里渗出第十八次凋亡,盛华资本的影子将……”
衔蛇鹰徽章残片突然飞回奇点,在穹顶拼出1907年的星图。苏然看见星图圆心站着十七个举表链的倒影,而第十八道倒影正从自己体内走出,手里攥着带血的芯片——芯片表面的“17+18”符号裂开,露出的不是父亲的留言,而是老妇人的笑脸。怀表突然停摆,表盖内侧的数据流变成血色文字:“你以为的觉醒,不过是病毒模仿的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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