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砚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毛毯，正在路灯下等她。
"你怎么出来了？"唐糖小跑过去，蹲在他面前，"晚上这么凉..."
"我让邻居推我下来的，想接你回家。"顾承砚轻声说，将保温杯递给她，"喝点热水。"
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唐糖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被冲走了。
她推着轮椅慢慢往回走，兴奋地讲述着陈医生的事，却刻意省略了自己在餐厅受的委屈。
"手表当了吗？"顾承砚突然问。
唐糖心跳漏了一拍："当...当了，价格不错。"
她急忙转移话题，"陈医生说你的情况很有希望..."
顾承砚没再追问，只是沉默地听着她描述治疗方案。
回到家，唐糖帮他洗漱完毕，安置他上床后，自己则悄悄来到阳台，拨通了林万万电话。
"万万，我想请你帮个忙..."她压低声音，"我想接一些私活，会计、翻译什么的，什么都行..."
挂掉电话，唐糖轻轻拉开抽屉，取出那个丝绒盒子。
手表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她轻轻抚过表盘，仿佛能触摸到顾承砚曾经的辉煌岁月。
"糖糖？"
顾承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糖慌忙将盒子塞回抽屉，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没当掉它。"这不是疑问句。
顾承砚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为什么骗我？"
唐糖的谎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她垂下眼睛："我舍不得...这是爷爷留给你的..."
顾承砚的手微微发抖。
他转动轮椅来到衣柜前，从最底层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唐糖。
里面是厚厚一叠设计图纸——一款全新的智能轮椅设计方案，每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成本核算和市场分析。
图纸边缘密密麻麻的笔记显示，这些都是在深夜完成的。
"这...这是你画的？"唐糖瞪大眼睛。
顾承砚点点头："我以前就有这个想法，现在...有了更多亲身感受。"
他苦笑一下，"如果做出来，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唐糖一张张翻看图纸，眼泪砸在纸面上晕开一小片。
这一个月来，她以为顾承砚只是机械地配合治疗，却不知他在夜深人静时已经悄悄开始筹划未来。
"我们可以找小型投资商..."她抹掉眼泪，大脑飞速运转，"万万认识几个天使投资人..."
"不。"顾承砚摇头，"太危险。
顾白彦一定盯着所有可能与我有关的人。"
他指向图纸，"我需要你帮我联系这家零件厂商，用假名。"
唐糖猛地抱住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熟悉的木质调气息。
这个拥抱太用力，顾承砚轻轻"嘶"了一声，却没有推开她。
"对不起，弄疼你了？"唐糖急忙松开手。
顾承砚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糖糖，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瞒着我去冒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一起面对。"
唐糖点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顾承砚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月光透过蓝色窗帘照进来，将两个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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