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
唐糖盯着那张房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房卡上的烫金字已经有些脱落，"星辰湾酒店"几个字依稀可辨。
林正的声音还在电话那头响着，但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唐小姐？你还在听吗？"林正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千万别单独行动，这个陈医生很可能是顾白彦的人。"
唐糖弯腰捡起手机，指节发白："但他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死人？"
"三年前顾氏制药确实有位陈志远医生意外身亡，当时判定为实验事故。"
林正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我正在调档案...等等，死者照片和你看的那个人像吗？"
唐糖闭上眼睛回忆假陈医生的面容——方脸，浓眉，右眼角有颗痣。
"不像，"她肯定地说，"我见的这个人更瘦，五官更立体。"
"那么他盗用了死者身份。"林正语气凝重，"唐小姐，你现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唐糖看了看四周，护士站的白板上有今日查房安排，走廊尽头有清洁工在拖地。
太暴露了。
"我在医院东侧花园等。"她挂断电话，转向林万万，"万万，我需要你帮个忙。"
五分钟后，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唐糖低着头从侧门溜出医院。
林万万借来的制服大了一号，袖口盖住了她半个手掌，但正好完美遮住她的脸。
她拎着拖把和水桶，像所有疲惫的夜班工人一样佝偻着背，慢慢走向公交站。
公交车摇晃着驶向市中心。
唐糖缩在最后一排，从水桶里掏出自己的包，取出顾承砚的密码本。
翻到"C"开头的页面，果然找到了"陈志远"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还有顾承砚潦草的笔记：
【制药部首席，可信】。
唐糖的心跳加速。
如果真陈医生是顾承砚信任的人，那么冒充他的人必定知道内情。
她翻开手机搜索星辰湾酒店——位于城郊的一家中档商务酒店，离顾氏制药的老厂房不远。
公交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
唐糖看着对面大厦的LED屏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顾氏集团代理董事长顾白彦今日宣布启动智能医疗项目，据悉该技术源自其堂弟顾承砚的研究成果..."
画面切到顾白彦在发布会现场的镜头，他西装革履，满面春风地展示一份设计图。
唐糖瞪大眼睛——那是顾承砚的智能轮椅方案！
但做了一些改动，加装了奇怪的传感器和注射装置。
"...该项目将率先应用于长期卧床患者，预计三个月内投入临床试验..."
唐糖胃部一阵绞痛。
三个月——正是假陈医生说要带顾承砚去瑞士治疗的期限。
这一切太巧合了。
她在下一站匆匆下车，拦了辆出租车："去星辰湾酒店，快！"
车子驶向城郊，建筑逐渐低矮破败。
唐糖掏出化妆镜假装补妆，实则观察后方车辆
——一辆灰色SUV从医院起就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师傅，前面便利店停一下。"她突然说。
下车后，唐糖闪进便利店后门，穿过货架从另一个出口溜出，跳上刚好经过的公交车。
后视镜里，那辆SUV慌乱地调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星辰湾酒店比想象中破旧。
唐糖绕到后门，发现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
她悄悄溜进去，沿着楼梯上到五楼。
房卡显示的房间是517，但她在516门前停下——这个角度可以观察517的动静。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装置——顾承砚做的另一个小发明，原本是用来听隔壁邻居是否在家的小工具。
将它贴在墙上，戴上耳机，517房内的声音清晰传来。
"...药物准备好了吗？"一个男声问道，听起来像假陈医生。
"剂量调整过了，但他的身体状况比预期差..."另一个声音回答。
"顾董要求下周必须开始试验，设备都调试好了..."
唐糖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他们要在顾承砚身上做药物试验！
她正想继续听，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电梯"叮"的一声。
她迅速躲进旁边的清洁间，从门缝中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517。
必须确认顾承砚在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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