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兽混沌的竖瞳骤然睁开,瞳孔深处旋转的漩涡仿佛能吞噬光线。
它本能地张开嘴,对着眼前因崩塌而扭曲的空间裂隙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那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空间乱流,如同面条般被它无声地吸入口中!
“空间…被它吃了?!”霜刃的瞳孔第一次因纯粹的惊骇而收缩。
就在这时,整个北荒的天空骤然暗沉,一股凌驾万物的威压轰然降临,将正在崩塌的寒窟连同其中的一切,死死摁向毁灭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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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被贪婪的吞噬声打破。
帝君兽蜷缩在冰冷的碎冰之上,小小的身躯随着那细微却持续不断的“吸溜”声轻轻起伏。它依旧沉睡着,双目紧闭,但覆盖着细密鳞片的口部却无意识地微微开合。每一次开合,都有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吞噬之力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撕扯着冰层深处那些不断蔓延的污秽血光——构成梵天血阵基石的邪恶能量。
粘稠的血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毒液,在吞噬之力的拉扯下,极其缓慢地从冰晶的脉络中被剥离出来,化作一丝丝暗红色的能量流,被吸入帝君兽微张的口中。这过程看似无声无息,却充满了诡异和令人心悸的力量感。血阵的能量在被蚕食!虽然速度缓慢,范围微小,但帝君兽趴伏的那一小片冰面下,蔓延的血色符文确实在变得黯淡、模糊!
涵婓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身体因脱力和灵魂深处的双重威压而微微颤抖。她看着沉睡中依旧本能吞噬血阵的帝君兽,心中充满了复杂。小家伙在强行吞噬了一缕祖魂残力后,似乎获得了某种本质的进化,连梵天教的血阵能量都能消化!这本该是绝境中的一丝曙光。然而,代价是巨大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帝君兽灵魂深处传来的混乱与痛苦,如同汹涌的暗流,不断冲击着血契的链接。那缕祖魂之力蕴含的冰冷意志太过庞大,如同无法消化的顽石,在帝君兽幼小的躯体内横冲直撞,与它自身狂暴的混沌吞噬之力激烈冲突。每一次微弱的吞噬,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引爆体内那恐怖的平衡。
更让涵婓揪心的是胸前的血玉。玉身滚烫,内部的血色光晕翻腾不休,如同沸腾的血海。那只冰冷的眼睛虽未睁开,但一种难以言喻的餍足感和隐晦的波动正从玉心深处弥漫出来——它正在“消化”从玄甲残魂中强行抽取的记忆碎片!玄甲那点淡金色的神魂光点,在血色丝线的缠绕和抽取下,光芒已黯淡到近乎熄灭,如同风中残烛,传递出无尽的痛苦和被撕裂的虚弱。涵婓尝试用神念去安抚,却被血玉内部那冰冷、混沌的意志粗暴地弹开,甚至引来一丝警告般的刺痛。
掌心的钥匙印记,成了混乱的战场。苍蓝的寒光与混沌的暗影激烈冲突,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带来钻心的灼痛和刺骨的冰冷。万里之外,那双悬挂于血色苍穹的巨大猩红血瞳,依旧冷漠地穿透虚空,将她死死锁定。贪婪的意志如同亿万根无形的血针,持续地刺探着她的灵魂,试图找到那被称为“钥匙”的核心。涵婓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会被这多重压力撕成碎片。
霜刃冷无锋静立在不远处,如同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月白长衫纤尘不染,但他握剑的右手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指尖萦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深青色寒气。那丝源自幽冥祖魂的古老寒气,如同最顽固的毒藤,深深扎根在他剑元流转的细微末梢。他尝试用精纯浩瀚的剑元去绞杀、驱除,但这寒气带着沉淀万载的意志和极致的死寂,竟能不断消磨、冻结他无坚不摧的剑意!每一次剑元冲击,都如同用锋利的刀刃去切割万载玄冰,不仅难以撼动寒气根本,反而让那冰痛如同跗骨之蛆,顺着经脉向上蔓延,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僵麻感,甚至隐隐撼动着他坚如磐石的道心根基——剑心蒙尘!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在涵婓、沉睡的帝君兽以及她胸前那枚诡异的血玉上来回扫视。守界人?钥匙?能吞噬祖魂残力、甚至开始啃噬梵天血阵的异兽?还有那块显然蕴藏着更可怕秘密的血玉?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常理,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巨大的变数。他需要判断,需要掌控。尤其是那异兽展现出的恐怖吞噬天赋,若失控,其危害或许不亚于梵天血祭!
就在这脆弱的、各怀心思的僵持中,脚下的冰层深处,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
咔嚓!
仿佛某种支撑了万载的骨骼,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断裂的呻吟。
紧接着——
轰隆隆隆——!!!
天崩地裂!
整个九幽寒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地心深处狠狠攥住、揉捏!前所未有的狂暴震动猛然爆发!比之前祖魂意志显现或血瞳降临引发的震动猛烈十倍、百倍!
洞顶!无数需要数人合抱、悬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巨大冰锥,如同被激怒的冰龙,带着毁灭一切的呼啸,轰然断裂、砸落!密集如雨!每一根砸下,都在坚硬的冰面上炸开一个巨大的深坑,激起漫天冰尘和锋利的冰刃碎片!整个洞顶都在崩塌,巨大的冰岩如同山峦倾覆般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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