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低下头,小声嘟囔:“我…我自己来就好……”
朝幽叶没说话,只是将用过的纸巾放在一边,紫眸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这种笨拙的害羞,是独属于木欣荣的可爱。
甜蜜的日子像浸了蜜糖般流淌。朝幽叶践行着他的诺言,笨拙却无比坚定地学着“追”木欣荣,“暖”木欣荣。
清晨,当木欣荣揉着眼睛走出客房(他坚持暂时睡客房,美其名曰“考察期”),餐桌上总会摆好温热的牛奶和精致的早餐。
有时是吐司煎蛋,有时是热腾腾的小笼包。朝幽叶的厨艺以惊人的速度在进步。
木欣荣去图书馆自习,朝幽叶会“恰好”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安静地看自己的专业文献。
偶尔在木欣荣皱眉盯着难题时,用笔轻轻点一下草稿纸上的某个步骤,低声提示一句,点到即止,绝不越俎代庖。
木欣荣恍然大悟时,他眼中会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
傍晚一起散步,朝幽叶会不动声色地走在靠近车流的一侧,手臂若有若无地护着木欣荣。
当木欣荣兴奋地指着天空的晚霞叽叽喳喳时,他会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轻轻“嗯”一声,表示他在听,他在看。
木欣荣也渐渐放开了。他开始习惯在走路时悄悄去勾朝幽叶的手指,习惯在朝幽叶看书时,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蜷在旁边的沙发上,把脚丫子塞进朝幽叶的毯子里取暖。
习惯在开心时,毫无预兆地扑过去抱住朝幽叶的腰,把脸埋在他带着清冽气息的怀里蹭来蹭去。
朝幽叶对他这些“得寸进尺”的小动作,纵容得毫无底线。
他会在木欣荣勾手指时,反手将他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会在木欣荣把脚塞过来时,不动声色地调整毯子,将他冰凉的脚丫盖得更严实。
他会在木欣荣扑过来时,稳稳接住他,手臂收紧,将他牢牢圈在怀里,下巴蹭蹭他的发顶。
物理系乃至整个光华大学,都悄然流传开一个消息:那个如同高岭之花、冷得让人退避三舍的物理系天才朝幽叶,身边多了个形影不离、笑容灿烂的“小尾巴”——木欣荣。
而朝幽叶看那个“小尾巴”的眼神,简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看其他人时的疏离淡漠判若两人。
这巨大的反差,自然引来了无数好奇、羡慕,以及……觊觎。
木欣荣的“危机感”第一次被触发,是在一个午后。
他去物理系主楼给朝幽叶送落下的笔记(朝幽叶出门时被木欣荣缠着多亲了一下,罕见地晃了神)。
刚走到朝幽叶惯常使用的那个小型研讨室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成仪。
成仪是物理系另一位颇有名气的才女,成绩优异,气质清冷,容貌姣好,是不少人心目中的女神。
她曾多次在学术讨论中与朝幽叶观点交锋,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
木欣荣也隐约知道她对朝幽叶有些好感,但当时的朝幽叶冰冷疏离,拒人千里,苏晚晴也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研讨室里只有朝幽叶和成仪两人。朝幽叶背对着门口,正低头看着摊在桌上的文献。
她站在他身侧稍近的位置,微微倾身,手指点着文献上的某处,正低声说着什么。她的长发有几缕垂落下来,几乎要碰到朝幽叶的手臂。
从木欣荣的角度看去,两人的姿态显得……有些亲近。
木欣荣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一股陌生的、酸涩又灼热的感觉猛地冲上心头,像打翻了陈年老醋坛子,酸气直冲脑门。
他握着笔记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成仪似乎说完了,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门口,正好对上木欣荣的视线。
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礼貌却带着一丝探究的微笑,轻轻颔首。
朝幽叶也察觉到了,转过身。
看到门口的木欣荣,他原本专注而略显清冷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如同冰封的湖面被阳光融化。
“木欣荣?”他唤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木欣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醋意,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朝幽叶!你的笔记忘带了!”
他声音清脆,带着刻意的亲昵,径直走到朝幽叶身边,将笔记塞进他手里,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然后,他仿佛才看到她,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成学姐也在啊?打扰你们讨论了吗?”
他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往朝幽叶那边靠了靠,手臂几乎贴上了朝幽叶的手臂,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排外的亲密空间。
成仪的目光在木欣荣紧贴着朝幽叶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微闪,随即恢复平静,微笑道:“没关系,我们刚好讨论完。木学弟找朝学长有事?那我先不打扰了。”
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姿态依旧优雅得体。
“学姐慢走。”木欣荣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送客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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