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回国后住在市中心附近的大平层，距离盛世大酒店很近，步行很快就到了。
他带寻觅回了住处。
虹膜识别开门，钟遇一言不发地把寻觅抱去次卧，把她放在床上离开。
寻觅拽住他的领带，“去哪儿？”
钟遇始终不看她的脸，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明早上班。”
他垂眸，修长的指节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转身离开，房间里响起“咔擦”的关门声。
寻觅仰躺在绵软的大床上， 眼睛看着天花板散发着光芒的吊灯，脑海浮现钟遇那张紧绷又闪躲的帅脸，心痒的不行。
她从床上弹坐起来，去浴室洗漱。
半个小时后，她穿着浴袍出来，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主卧，钟遇穿着灰色睡衣从浴室出来，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了会儿，赶走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念头，吃了安眠药，掀被上床。
他只收留她一晚。
十二点整，主卧的灯光熄灭，房间里陷入昏暗，只剩窗外夜景投进来暗暗的光线。
他翻身侧躺着，薄薄的眼皮阖上，彻底阻挡落地窗外的夜景。
意识朦胧之际，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开门声，床尾的薄被掀开一角，不明物体自被角钻入，被子弓起的大包自床尾蜿蜒至床头。
身体被覆上那刻，钟遇翻身躺平睁开眼。
双腕被人压在头侧，精健的腰身被坐着，鼻腔间是和他身上一样的沐浴芳香，寻觅清透的面颊映入眼帘。
穿着浴袍的寻觅低头亲了下他的嘴角，笑盈盈的。
“钟遇，我还没好好欣赏你的脸，你怎么就睡了？”
“能睡着吗？”
无害的精致面颊，含笑的嗓音，是寻觅惯会的伪装，也是她玩弄他的表现。
钟遇的记忆迁移至从前，下意识推她，刚发力就听到寻觅说：“你这些年有没有和别的女生睡过？”
钟遇头皮紧了一下，淡漠的神色让答案呼之欲出：“关你什么事。”
他让言语带上攻击性，从而使自己占据上风，“睡过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寻觅脸上的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面容。
她松开他的手腕，指骨滑过他高挺的鼻梁，“钟遇，某些方面我是道德感不强，但不代表我对烂黄瓜感兴趣。”
她神情逐渐放松，这是她认真的表现，“我只喜欢干净的，无论东西还是人。”
她最后一次问他：“到底有没有？”
钟遇侧头，用回避来维护自己单薄的可怜的自尊，“和你无关。”
房间里陷入片刻的安静，寻觅轻薄的嗓音缓缓响起：“好，你要知道我是个很容易相信你话的人，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所以——你要记住，我们之间是因为你彻底断送的。”
她松开对他的所有钳制，“以后我会和别的男人恋爱，上床，结婚，生子，做完情侣之间会做的所有事情。”
单薄的声音如同利刃，极易刺穿薄如蝉翼的伪装。
钟遇瞳孔猛缩，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光是想想就呼吸发紧，难以忍受。
她松开他，掀被下床往门口走，明明光线很暗，她浴袍下迈向门口的小腿却那么清晰。
伴随着渐远的脚步声，她轻声叹息，“仅仅因为一句话让我丧失对你所有的兴趣，真可惜。”
她握上门把手，背对着他，坚定的声音很冷静，“钟遇，我不计较你抢我单子的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们再无半点关系，今晚是我打扰了。”
躺在床上的钟遇骤然起身，绷紧的身体像放气的气球，那些骄傲自尊统统被他踢开，发紧的声音急促：“没有！”
昏暗的角落，寻觅嘴角勾起一瞬，“没有什么？”
他低低的嗓音似解放又似自嘲，“没有和别人睡过。”
她追问：“那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钟遇紧紧抿着唇，垂着脑袋不答，维护自己最后一丝自尊。
压动门把手的动作不停，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声音平淡到不带一丝起伏，“我走了。”
房门打开，走廊灯光挤过门缝钻进来，在平滑的地板上投下的光影面积越来越大。
钟遇清楚，他不能让光影的面积越来越大，内心自尊同样在作祟，两者相互撕扯。
他紧紧咬着牙关，焦灼锐利的视线盯着那道越来越大的光影，光影照亮大半块地板，他松下肩膀，闭眼轻声道：“我爱你。”
寻觅停住开门的动作，平静的声音再次向他的自尊发出攻击：“你爱谁？”
喉结滚动间，他卸了力般答出藏在内心深处许久的答案：“寻觅，我爱你。”
哪怕她对他很坏。
在她面前，他总是很没本事。
“啪”的一声，房门被大力合上，寻觅转身盯着他：“钟遇，你既然爱我，那你抢我生意是想干什么？”
她边折回边问：“那是爱吗？”
她漆黑的视线凌厉地射向他，“你不是爱我，你是想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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