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份普通的人事工作而已。"郑超不以为然,"又不是什么事业,有什么舍不得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段姣姣心里。她慢慢放下丝巾,站起身:"我去看看晚餐好了没有。"
"姣姣?"郑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我说错什么了吗?"
段姣姣在厨房里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
这几年来,虽然薪水不高,但这是她独立的事业,是她自我价值的一部分。而郑超轻描淡写的一句"辞职吧",仿佛
仿佛她的工作毫无意义。
晚餐时,郑超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新加坡的项目和他们的旅行计划,但段姣姣只是机械地点头,食不知味。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郑超最后问道,"跟我一起去新加坡?"
段姣姣放下筷子,直视他的眼睛:"郑超,我不能辞职,至少现在不能。我们部门正在重组,我是主要负责人,这个时候离开对团队不公平,对我自己的职业发展也不好。"
郑超皱起眉头:"工作比你丈夫还重要?"
"这不是谁比谁重要的问题。"段姣姣努力保持冷静。
"而是互相尊重彼此的事业和选择。你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和立场,就擅自决定我应该放弃工作跟你走。"
"我只是不想分开三个月!"郑超提高了声音,"这有什么错?"
段姣姣深吸一口气:"没错,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方式有问题。
我们可以商量其他解决方案,比如我请短假去看你,或者你尽量抽空回来,而不是你单方面做决定,然后期望我无条件配合。"
郑超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明白了。说到底,你根本不愿意为我做出任何牺牲。"
"这不是牺牲的问题!"段姣姣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是尊重!是沟通!郑超,我们刚刚因为类似的问题吵过架,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我也以为你明白了我的工作有多重要!"郑超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看来我们都在自欺欺人。"
他转身走向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段姣姣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前精心准备的晚餐已经凉透。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极了段姣姣此刻破碎的心情。
郑超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是公司发来的航班确认信息。
他盯着那条信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没有回复。
门外,段姣姣收拾碗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每一声轻响都像敲在他心上。
他应该出去道歉的。
可那句"你根本不愿意为我做出任何牺牲"像块石头一样压在他胸口,让他迈不开步子。
郑超揉了揉太阳穴,电脑屏幕上的项目文件模糊成一片。
他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段姣姣眼里闪着光说支持他事业的样子。
那时候她多理解他啊,怎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客厅里,段姣姣机械地擦着餐桌。
水珠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分不清是洗碗的水还是眼泪。
她盯着那块被郑超摔门时震落的墙皮,心里一阵发冷。
"只是一份普通的人事工作而已"——这句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么多年了,她每天早出晚归处理那些繁琐的员工关系,调解部门矛盾。
在他眼里,这些努力就这么不值一提?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同事林妍发来的消息:"姣姣,下周的员工培训方案你看了吗?HR总监说想加个危机处理模块。"
段姣姣擦干手,快速回复:"好的,我今晚修改完发给你。"
发完消息,她突然意识到,至少在工作上,她的付出是被看见、被需要的。
夜深了,郑超的书房门依然紧闭。段姣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7年前婚礼上,司仪问他们"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是否愿意相守一生时,他们回答得那么坚定。
可没人告诉他们,婚姻里最难的考验不是天灾人祸。
而是日复一日的琐碎和一次又一次被辜负的期待。
第二天清晨,段姣姣被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发现郑超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往箱子里塞西装。
"你要走了?"她坐起身,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郑超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嗯,新加坡那边临时有事,改签了早班机。"
段姣姣攥紧了被角。
昨晚他们背对背睡了一夜,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她想说点什么,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我大概要去三个月。"郑超终于拉上行李箱,转身看她,"冰箱里我买了些速食,你记得按时吃饭。"
多么日常的嘱咐,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段姣姣点点头,看着丈夫拖着箱子走出卧室。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让她心里空了一大块。
接下来的一周,段姣姣把自己埋在工作中。
公司正在筹备年中绩效考核,她每天最早到办公室,最晚离开。
同事们都说她太拼了,只有她知道,忙碌是忘记那些争吵最好的方式。
郑超偶尔会发信息来,简短地汇报行程:"到酒店了"、"今天见完客户"。
段姣姣回复得更简短:"好的"、"注意休息"。
他们像两个恪守职责的同事,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联系,谁都不提那场争吵。
周五晚上,段姣姣加班到九点。
走出办公楼时,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拂过她的脸颊。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很想找人说话。
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最终停在了闺蜜林小雨的名字上。
"出来喝一杯吗?"她发完消息,自己都愣了一下。
以前遇到这种事,她第一个想倾诉的人总是郑超。
林小雨很快回复:"正好我在蓝调,你来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林小雨已经点好了两杯莫吉托。
她一眼就看出段姣姣不对劲:"和郑超吵架了?"
段姣姣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要我辞职跟他去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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