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温心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在白色枕套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她今年刚上幼儿园，本该在学校和同学们一起上课玩耍，现在却被困在这间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
段姣姣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额头，感受着温度计上显示的38.5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温心虚弱地问道，声音比平时小了许多。
段姣姣强撑起一个微笑："很快的，等医生叔叔说可以了，我们马上就回家。"
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墙上的时钟指向五点四十分。郑超和暖暖应该快到了。
医院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郑暖暖几乎是跑着冲进了病房，书包还在背后一晃一晃的。
"心心！"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妹妹床前，小心翼翼地不敢靠太近，生怕碰到妹妹正在输液的管子。
郑超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两个保温饭盒和一袋水果。
他比平时下班早了一个小时，直接从公司赶过来，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换下。
"情况怎么样？"他轻声问妻子，目光落在小女儿身上。
"下午又烧起来了，不过比昨天好一些。"
段姣姣接过丈夫手中的东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已经连续三天请假在医院陪护，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郑超轻轻捏了捏妻子的肩膀："你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和暖暖。"
郑暖暖已经搬了凳子坐在妹妹床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图画本："心心，我今天又给你画了新故事，想听吗？"
温心的眼睛亮了起来，虽然身体不舒服，但看到姐姐还是让她很开心。
她点点头，输液管随着她的小动作轻轻晃动。
"今天的故事叫《太空兔的冒险》..."郑暖暖翻开本子，开始讲述她精心构思的童话。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个讲得绘声绘色，一个听得津津有味。
郑超看着两个女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保温饭盒，里面是段姣姣早上特意准备的粥和小菜，还热乎着。"来，先吃点东西。"他对妻子说。
段姣姣摇摇头："你先吃吧，我不饿。"
"你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半个苹果，"郑超不容拒绝地把饭盒塞到她手里。
"医生说了，温心的肺炎不是一两天能好的，你得保持体力。"
段姣姣这才接过饭盒，小口喝起粥来。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个女儿，看着郑暖暖用夸张的表情讲故事逗妹妹笑，心里既欣慰又酸楚。
"爸爸，"郑暖暖突然转过头，"我能喂心心吃饭吗？"
"等护士来把输液调慢一点再说，"郑超走到小女儿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心心想吃什么呢？爸爸买了你最喜欢的香蕉。"
温心微微摇头："不想吃..."
"那喝点水好不好？"郑超拿起床头的吸管杯，小心翼翼地递到女儿嘴边。
温心勉强吸了两口，又躺了回去。
护士推门进来检查输液情况，看到郑超一家，笑着打招呼："又全家总动员啊？"
"是啊，下班就赶紧过来了。"郑超站起身给护士让位置。
"小姑娘今天好点了吗？"护士一边调整输液速度一边问道。
段姣姣放下饭盒："下午又烧到38度5，不过精神比昨天好一些。"
护士记录着监护仪上的数据："肺部感染的情况在好转，但完全康复还需要时间。小孩子恢复能力强，有家人这样陪着，肯定会好得更快。"
郑暖暖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等护士离开后，她小声问："妈妈，我今天能留下来陪心心吗？"
段姣姣和郑超交换了一个眼神。
郑超蹲下身平视大女儿："医院规定小朋友不能留宿，而且你明天还要上学。不过爸爸答应你，放学后第一时间带你过来，好吗？"
郑暖暖撅起嘴，但懂事地点点头。
她转向妹妹："心心，我明天给你带新的故事来，还有你喜欢的草莓味酸奶。"
温心伸出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勾住姐姐的小指："拉钩..."
看着两个女儿天真无邪的约定，段姣姣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她别过脸去，假装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
郑超注意到了妻子的情绪，悄悄握住她的手。
"我去打点热水。"段姣姣匆匆拿起水壶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的开水间没什么人，段姣姣终于让忍了一天的眼泪流下来。
这三天来，看着小女儿被病痛折磨，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祈祷快点好起来。
作为母亲，没有什么比看着孩子受苦更令人心碎的了。
"姣姣？"郑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接过妻子手中的水壶，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她会好起来的，医生不是说已经在好转了吗？"郑超安慰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段姣姣靠在他肩上点点头："我知道...就是看她那么难受..."
"我们都在这里陪着她，她会感受到全家人的爱的。"
郑超轻拍妻子的背，"你先回家休息吧，今晚我守夜。"
段姣姣抬起头："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已经和主管说好了，最近可以弹性工作。公司很理解这种情况。"
郑超擦掉妻子脸上的泪水，"走吧，回去看看孩子们。"
回到病房时，郑暖暖正在给妹妹看手机里你们学校今天拍的照片。
"这是体育课，我们玩了躲避球，妈妈帮你请假了。"
温心羡慕地看着照片里奔跑的同学们，小声问："他们有没有问我怎么了？"
"当然有啊！老师让我转达问候呢？"郑暖暖滑动屏幕，"
看，这是张明给你画的卡片，他说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回到你们的小组。"
温心的眼睛亮了起来，暂时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段姣姣和郑超站在门口，不忍心打断这温馨的一幕。
直到探视时间快结束，郑超才提醒大女儿该回家了。
郑暖暖依依不舍地收拾书包，把画本留在妹妹床头："你可以先看后面的故事，但别翻太快，明天我要给你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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