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在埋藏点一镐一镐地刨开浮土,终于将那枚巨蛋状的遗物完整挖出。他反手卸下背后小耿留下的反制器,在巨蛋旁按下启动键——淡蓝色的反制立场瞬间铺开,残留的「凋零」权柄威势与巨蛋周遭撞立场撞在一起。
两股力量对冲的刹那,原本被杨锋耗费数十次反制立场都没能撼动的立场,竟在「凋零」威势的席卷下如碎冰般寸寸崩裂。望着面前终于能收入魂纸空间的遗物,杨锋指尖摩挲着冰冷的蛋壳,终于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哭笑不得:“老耿啊老耿,你这反制器藏得可真够深,早拿出来能省多少事,真是抠门到家了!”
将遗物妥善收进空间,杨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循着来时的小路往基地折返。此时的三层基地内,守卫队长赵琳正神色凝重地站在神镌者「曙光」面前,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那个洞窟的诅咒凶戾异常,一定会杀死那个男人的。您让他去探查,目的没有那么单纯吧?”
坐在皮质沙发里的中年男人闻言,脸上挤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探查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若能活着回来,自然兑现之前的诺言;可他若死在里面,那男孩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把织夜的女儿送回去便是,两全其美。”
赵琳眉头拧得更紧,追问:“可万一……他真的活着回来了呢?”曙光猛地双脚蹬地,将沙发转得正对赵琳,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他不会活着回来的。那洞穴从诞生起,就从没让任何一个深入的人离开过。”他话语笃定,却不知那个被断定必死的男人,正大步流星地朝着基地的方向靠近。
基地大厅里,妮可已经连续两天往研究室跑了,却次次被工作人员拦在门外。此刻她坐在长桌前,小嘴撅得能挂住油瓶,盯着面前没怎么动过的烤肉套餐,气鼓鼓地嘟囔:“你们都是骗子!明明说只是简单检查,现在连让我看看巴雷特都不肯,他到底有没有事啊?”
德克士坐在她身旁,正用手帕细细擦拭着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无奈:“小妮可,我真没骗你,研究很快就结束了。等你叔叔回来,你们就能一起离开了,再耐心等等,好吗?”可这样的说辞妮可已经听了无数遍,她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穿过错综复杂的通道,径直跑到基地敞开的石门前。
这两天里,妮可都会守在门边张望,每当大厅传来动静她都会立马起床前去迎接。她看着一队队探险队员从外面进来,一次次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次在空荡荡的通道尽头前垂下肩膀,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风从门外灌进来,掀起她额前的碎发,远处的天际线正慢慢被阳光染成金色,却依然没等来那个她盼了又盼的人。欢快交谈的人群和队伍,从她面前走过,独留下她孤独的身影。
风卷着山道上的碎石子,在杨锋脚边打着旋儿。他肩上落了层薄灰,裤脚还沾着洞窟深处的泥泞,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每一步都踩得踏实——胸膛里跳动着那枚遗物心脏,是他活着走出那片死亡之地的证明。
基地敞开的石门就在眼前,门柱上的青铜纹章被阳光照得发烫。杨锋刚要抬脚迈进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只小兽似的撞进他怀里。“叔叔!”妮可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胳膊死死圈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沾满尘土的衣料里蹭着。
她昨天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着,此刻却亮得像浸了水的星辰,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的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她抽噎着,小手攥得更紧了,紧接着诉苦道:“探险队都说那里面很危险,我守在门口看了好久,每次有人回来都不是你……”
杨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发梢。他刚从生死线上爬回来,喉咙里还卡着洞窟里的腥气,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撞得心头一软。他哑着嗓子笑了笑说道:“不哭了,你叔叔命硬,阎王爷不收。”话罢,便弯腰把妮可抱了起来。
妮可在他怀里摇着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只是这次的哭声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她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冰凉的小鼻尖蹭得他有些痒。杨锋抱着她往基地里走,目光扫过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开口问道:“巴雷特呢?我离开前他们不是说,做完记录就会放了巴雷特吗?”
提到巴雷特,妮可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怯生生地抿着嘴:“他们说……还在研究室里做检查,不让我看。”杨锋闻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刚要追问,就看见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管理人员,胸前挂着“遗物登记处”的牌子。
杨锋走到登记处柜台前,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认出了他,问道:“是杨锋先生吗?”还顺手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例行公事的冷淡。杨锋将妮可放下,从身上卸下一件件遗物放到桌前,开口说道:“我从禁忌洞窟回来了,这些是探险队的遗产,需要登记处将这些遗产交给他们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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