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漫长的世界旅行，时间于我而言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但看着阿修罗日渐长大，那隐隐要比我高出不少的身高，我居然久违地感到了时间在我身上的流逝。
他将脸颊边的头发给绑了起来，面容也随着年龄增长成熟了很多。
祯伊倒是没怎么变，与以往相比只是个头高了点，头发长了点，性格更闹腾了点。
欠打的特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稳定发挥。
今早我在自己的屋内研究着新学的眼妆，他不走寻常路从我的窗户翻进来。
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妆上的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一跳，手狠狠一抖，刚画好的眼妆毁于一旦。
好在理智压住了怒气，眉笔没有一分为二，祯伊则被我直接扔出了房间。
“抱歉。”
他扒在门口只露个脑袋出来看我，声音细若蚊蝇。
“那个，我略懂一点眼妆，如果你不介……”
“滚。”
“好的。”
等我去到正厅时，他正仰头看着天花板，见我出来，他看向我。
“是父亲让你来的？”
我明知故问，低头收拾着东西问他，却半天没听到回应。
等我疑惑抬头看去，发现他正在用一种很呆的眼神看着我。
“……”
“蠢货。”
我十分嫌弃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等等我！”
他屁颠屁颠又追了上来，激动地围在我四周转来转去。
“你新画的眼妆好好看啊！真的太适合你了！”
“因陀罗绝对超适合紫色的！”
我淡定地走在去训练场的路上，无视身旁的显眼包和一路向我问好的人。
我也曾试图让他们不用这么做。
因为我回应累了，不说话，就只是光点一下头我都觉得我的脖子离断不远了。
但他们第二天还是照旧朝我问好。
我也干脆装作没看见。
几年下来，如今的我已经可以目不斜视地从问好的人们面前经过了。
显眼包忽然走开了。
我顿时感觉耳边从未如此清净过。
这些年，在家有阿修罗，在外有祯伊，有时候时运不济两人都在。
我难得的安静时光也会被父亲逮住。
比起生命的意义，我觉得我应该先想想怎样才能安静的生活更为重要。
在要靠近训练场时，显眼包又小跑了回来。
他气都还没喘匀，就急急忙忙地开口。
“羽衣大人让你放学后再去找他。”
我看看天色。
“你应该早点说的。”
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我文书都没来得及收拾好。
他捂住脸，背景板变成了一根根黑线条。
“抱歉，一时忘记了……”
还有一段时间，我懒得再回去，便在不远处的树下看起了祯伊临时借来的书。
他在另一棵树旁坐下，靠着树干，望着被风吹出窸窣声音的绿叶发呆。
好奇怪。
我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我身上驻留，但等我抬头时，有可能是目光来源的祯伊依旧在盯着树叶发呆，周围也没有人。
也可能不是人。
我想起了那个好久不见的黑绝。
不过我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它对我和阿修罗不怀好意，但也绝对不可能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监视我。
应该是文书看太多都出现幻觉了。
我合上书，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鼻尖嗅到一股香气，我抬头望去，祯伊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盒糕点放在我面前。
我看向了走到我身旁坐下的祯伊，疑惑歪头。
他率先拿了一块塞嘴里：“没毒的，放心吃。”
“不，我……”
“没事，本来就是特意做来送人的。”
我并不太喜欢吃甜食。
“……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你不喜欢吗？”
“不是的，我……”
他又打断了我。
“不喜欢也没关系的，就当替我试吃好了，反正也是拿来送人的。”
“帮我尝尝吧，拜托了！”
祯伊的视线过于真挚，我别无选择，只好拿了一块。
和想象中一样的甜腻，我不适地皱了皱眉。
“怎么样？”
“我可以说我自己的建议吗？”
“当然可以。”
“我觉得太甜了。”
“那我下次少放点糖。”
我看了他一眼，他眨巴着眼回望我。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还有什么建议吗？”
我想了想。
“没有了。”
他又开口：“因陀罗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这并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我应道。
“我还以为因陀罗会喜欢吃甜食呢。”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个嘛……”他把脑袋转了回去，垂眸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随便猜的。”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代表下课的提示声也随之响起。
父亲的亲信领着我们来到了父亲所在的房间，祯伊在屋外，并没有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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