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他扫了眼屏幕,脸色微变:"苏小姐刚让人买了《申报》下周的整版广告,内容...是林氏与罗斯柴尔德的合作细节。"
林禹的指节抵在窗玻璃上,映出的倒影里,眼底的暗潮比窗外的黄浦江更汹涌。
他抓起西装外套走向电梯,电梯门闭合前,他对着镜面整理袖扣——那枚祖母绿袖扣,是二十年前他在老爷子书房看见的,当时老爷子正对着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发笑。
"苏瑶。"他低声说,电梯数字不断跳动,"你以为自己在破局,其实...不过是另一个棋子。"林禹的皮鞋跟重重磕在顶楼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
助理小周抱着一摞文件跟在身后,才跨进门就被他反手扯住西装前襟:“昨天送到码头的紧急货物清单,谁经手的?”
小周喉结上下滚动,后颈抵着冰凉的门框:“是……是陈经理,他说您亲自批的加急单。”
“我批的?”林禹将文件甩在桌上,牛皮纸袋崩开,里面散落的提货单上,“罗斯柴尔德”的烫金标志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
他抓起其中一张,指甲几乎要戳穿纸页——签名栏的“林禹”二字,分明是伪造的连笔。
小周的额角沁出细汗。
他看着林禹捏着伪造签名的手在发抖,突然想起今早茶水间里,财务主管老王盯着苏瑶新登的报纸头条说“林总这步棋走得太绝”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查。”林禹将提货单拍在小周胸口,“从陈经理到仓库保管员,所有接触过这批货的人,查他们最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通话记录。”他转身扯松领带,喉结在领口跳动,“还有,把上周董事会的录音调出来。”
小周捧着文件后退两步,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青瓷茶罐。
茶叶撒了一地,像极了三年前老爷子书房里那摊被他撞翻的咖啡——当时他也是这样战战兢兢,听着里间传来“苏家那丫头必须处理干净”的冷喝。
同一时间,《申报》印刷车间的油墨味混着机器轰鸣。
苏瑶站在排版室门口,看着“林氏航运与国际资本暗箱操作实录”的大标题被推上印刷机。
沈清欢举着刚印出的样报跑过来,发梢沾着纸屑:“陈主编说头版加印五万份,现在报亭已经开始排队了。”
苏瑶指尖抚过报纸上“走私棉纱”“对赌协议”的黑体字,三年前父亲被烧的杂货铺、纺织厂主管摔在她面前的辞退信、张律师给的加密文件里林老爷子的照片,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
她摸出翡翠手绳里的信号器,温度已经凉了——那是今早她故意留在走廊,引林禹发现的线索。
“瑶瑶。”沈清欢戳了戳她的胳膊,“看这里。”她指着报纸右下角的小豆腐块,“我让小赵在经济版加了段话,说有神秘知情人提供更多证据。”
苏瑶的睫毛颤了颤。
她想起张律师今早说“国际资本不会坐以待毙”时,镜片后那抹晦涩的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陆明远发来的消息:“林氏董事会紧急会议,半小时后直播。”
电视屏幕亮起时,林禹正站在长桌尽头。
他身后的“林氏航运”鎏金招牌被调暗了亮度,衬得他脸色发白。
苏瑶看着他捏着会议纪要的手指节泛青,听他说“所谓‘勾结’是竞争对手的污蔑”时,底下股东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
“林总,”持股百分之五的周董事扶了扶眼镜,“您能解释下,为什么罗斯柴尔德的顾问会出现在闸北纺织厂?”他举起手机,“我刚收到苏小姐团队发来的照片,那位‘周正平’先生,正和您的私人律师在和平饭店喝咖啡。”
林禹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转头看向坐在末席的私人律师,对方慌忙低头整理文件,耳尖通红。
会议室里响起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有人举起了“要求重新选举董事长”的牌子。
苏瑶关掉电视时,窗外的霓虹灯正把“林氏航运”的招牌照得一片血红。
她端起冷掉的茶盏,忽然听见电话铃声像催命似的炸响。
号码是一串乱码,接通后只有电流杂音,直到那道低沉的男声像毒蛇吐信:“苏小姐,你该知道,有些秘密比火更烫。”
她的手指在桌沿抠出月牙印。
三年前父亲被烧的杂货铺、林老爷子搬走私棉纱的照片、罗斯柴尔德的对赌协议,突然在脑海里串成一条线——原来她以为的复仇,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第一步。
“你想要什么?”她压着发抖的声音问。
对方轻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轮船汽笛的轰鸣:“退出港口收购,销毁所有证据,否则……你父亲的悲剧,会在你最在乎的人身上重演。”
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苏瑶抓起外套冲向门口,翡翠手绳在腕间勒出红痕。
她摸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快速划过,最终停在“陆明远”和“张律师”的名字上——有些秘密,她一个人扛不住了。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混着从楼梯间飘来的风里,隐约有轮船汽笛的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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