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进药庐时,苏岐正蹲在灶前添柴。
陶锅里的药汁咕嘟作响,混着艾草香钻进鼻腔——这是给赵虎调理魂魄的安神汤。
"阿岐!"赵虎的粗嗓门突然从堂屋炸响。
苏岐手一抖,火钳"当啷"掉在地上。
她冲进堂屋,就见赵虎捏着张染血的信笺,指节发白:"这东西......从瓦缝里掉下来的。"
信笺边缘渗着暗褐血渍,中央用朱砂画着朵扭曲的莲花。
苏岐只看了一眼,后颈就泛起凉意——奶娘临终前曾攥着她的手,在泥地上画过这个图腾:"血煞门的人,见莲如见鬼。"
"子时,药庐北侧老槐树下,有人等你。"她念出信中内容,喉间发紧。
系统在意识里突然震动,弹出一行猩红提示:「检测到诡道标记「血莲印」,当前危险等级:极危。」
赵虎"哐"地撞上门闩:"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莫不是我昨日说漏了嘴——"
"不。"苏岐按住他发抖的手背。
她想起昨夜赵虎说的"蚀骨使",想起暗格里那方刻着青囊印的玉牌。
血煞门找了十年的东西,终究还是顺着线索追来了。
灶上的药汁开始溢锅,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脸。
苏岐突然转身冲进药柜,指尖在最底层的暗格里摸出玉牌。
月光纹的青玉在晨雾里泛着幽光,背面的青囊印像道活的纹路,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
"阿岐?"赵虎凑过来,呼吸扫过她后颈。
"叔,你去后山砍些青冈木。"苏岐把玉牌塞进贴身小袋,声音却稳得像块冷铁,"门窗要加固三层。"她又翻出陶罐里的朱砂,在掌心搓匀:"我要在四角布七星避邪阵,需要七味药引——你记着,蛇蜕、蝉衣、菖蒲根,各取七钱。"
赵虎张了张嘴,最终只重重应了声"好"。
他转身时,苏岐看见他后背的衣裳被冷汗浸透,在粗布上洇出深色的蝴蝶。
日头西斜时,药庐变了模样。
青冈木的新门闩泛着森白的茬口,窗棂被铁丝缠得密不透风;四角的陶碗里,朱砂混着药引腾起淡紫烟雾,在梁下结成网状的光。
苏岐摸了摸袖中那截乌木——系统奖励的封魂锁,此刻正贴着她的小臂,凉得像块冰。
"若听见异响,立刻点燃警报香。"她把最后一撮艾草塞进赵虎手里,"烟升三匝,镇东头的猎户会来。"
赵虎突然抓住她手腕:"阿岐,要不咱跑吧?
带上玉牌,去南边的云州......"
"跑不了的。"苏岐抽回手,指腹蹭过他掌心的老茧。
这双手曾在暴雨里背她翻山,在蛇群里为她采药,此刻却抖得像片落叶。
她想起昨夜赵虎哭着说"魂回来了",想起奶娘咽气前说的"青囊宗的骨,断不了",突然笑了:"叔,你信我么?"
赵虎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光,喉结动了动,重重点头。
子时的风裹着露水。
苏岐踩着满地槐叶往林边走,玄星针在袖中微微发烫——系统提示「灵脉净化术」已就绪。
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树底下却立着道更黑的影子。
"苏姑娘。"那人开口时,银面具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在下黑面,血煞门暗探。"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相磨,"宗主要你手里的东西。"
"青囊宗遗留之物?"苏岐停在三步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还是我的命?"
黑面的指尖掠过面具边缘:"聪明人不绕弯。
交出九转回魂鼎的线索,免你一死。"
苏岐突然笑出声。
系统在意识里疯狂跳动,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像战鼓在擂。"九转回魂鼎?"她歪头,"你们血煞门找了百年的宝贝,怎会在我这小药庐?"
黑面的手垂进袖中。
风突然转了方向。
苏岐闻到腐叶里渗出的腥气,抬头时正看见数道灰影从黑面身后窜出——是被炼过的阴魂,眼窝处燃着幽绿鬼火,尖啸着直扑她面门!
她后退半步,玄星针已攥在掌心。
银针上的灵脉纹路开始流转金光,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诡道攻击,建议启动「灵脉净化术」——」
黑面的冷笑混着阴魂的嘶叫,在耳边炸开。
苏岐的手指扣紧针尾。
玄星针尾的棱纹硌得苏岐掌心生疼,系统提示音在意识里炸成一片:「阴魂等级:邪婴境初期,灵脉净化术需消耗30点岐黄点,剩余可支撑三次。」她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是灵脉共鸣时的正常反应,却让她想起奶娘临终前渗血的嘴角。
"来得好。"她低喝一声,手腕旋出银弧。
第一根玄星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最前排阴魂的眉心。
那阴魂正张着青黑指甲要抓她面门,鬼火骤然一暗,灰雾从针孔里嘶嘶冒出,像被抽干的破布般瘫软落地。
黑面的银面具微微晃动,显然没料到这小丫头第一招就破了他的阴魂阵。"有点意思。"他袖中翻出半截白骨幡,幡面血纹蠕动,又有五道阴魂从地底钻出来,这次眼窝里的鬼火泛着紫芒,尖啸声像钢刀刮过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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