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住心口,突然觉得嘴里泛起铁锈味——是玉牌和陶片的共鸣,还是...那个声音的警告?
山风卷着庙角褪色的幡布哗啦啦作响,苏岐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道低语像浸了冰水的丝线,正顺着耳郭往脑子里钻——是柳婆的声音,可柳婆上月刚被野狗拖走了半条腿,如今正瘫在村尾草棚里喝药汤,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在骗你,"那声音又响了,这次混着腐肉的腥气,"他知道蚀心蛊的下落......杀了他,我可以帮你找到它。"
苏岐的指甲掐进掌心。
蚀心蛊,这个在奶娘临终前反复呢喃的名字,此刻像烧红的铁钉钉进她太阳穴。
她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嘴里炸开,眼前的重影却未消散——陈三眼方才蹲过的青石板上,竟浮起团暗紫色的雾气,形状像极了血煞门的锁魂草。
"苏丫头?"赵虎的手掌落在她肩头,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你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要不咱先回药庐?"
苏岐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庙门处。
陈三眼已经不见了,只余竹篓里那截暗红药须还在晃。
她想起方才陈三眼说"血煞门要的是青囊宗最后那口气"时,三瞳里闪过的那丝恐惧——若他是敌,何必暴露这等隐秘?
"柳婆的话不能信。"她对着空气低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惊觉的狠戾,"她疯了十年,连亲孙子都认不出。"
系统在识海轻轻震颤,浮现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宿主被阴念侵扰,建议使用「灵脉引导术」稳定神魂。」苏岐这才注意到,腰间的玉牌已烫得几乎要灼穿布料,陶片与玉牌的共鸣正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双温凉的手在梳理她混乱的经脉。
"赵叔,我没事。"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去捡赵虎掉在地上的竹篓,指尖触到野山参的根须时,突然顿住——参须上缠着半缕暗紫丝线,和方才雾气里的锁魂草纹路一模一样。
庙外的日头开始西斜,陈三眼的铜铃声却迟迟未响。
夜幕降临时,陈三眼是在山道拐弯处出现的。
他的竹篓换了新的,先前那截锁魂草已不知去向,左眼的青布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狰狞的疤痕。"江湖险恶,小姑娘,小心点。"他拍了拍衣角的尘土,三瞳在暮色里泛着琥珀光,"明晚子时,青牛山后崖,别带帮手。"
苏岐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铜铃,突然开口:"你肩井穴的针,还没拔。"
陈三眼一怔,伸手摸向肩井穴,那枚刻着"青囊"的银针正泛着淡金,在他掌心投下极小的影子。"好手段。"他低笑一声,将银针别进袖中,"十年前青囊宗大弟子的针,也不过如此。"
赵虎攥着柴刀的手紧了紧:"小岐,这老小子鬼鬼祟祟的,咱要不......"
"走了。"陈三眼打断他,转身往山下行去。
铜铃声由近及远,像一串被揉碎的星子,眨眼便消失在暮霭里。
赵虎望着山道尽头,喉结动了动:"我们要信他吗?"
苏岐摸出怀里的陶片,残片边缘的焦黑在月光下泛着青,像块凝固的血。"信一半,防一半。"她将陶片贴在心口,玉牌的温度透过两层粗布传来,"他给的断魂香是真的,说的青囊宗秘辛也对得上奶娘的话......但那截锁魂草......"
"锁魂草?"赵虎的声音陡然拔高,"那玩意儿我在血煞门老巢外见过!
前年王猎户被鬼打墙,身上就缠着这邪物——"
"嘘。"苏岐按住他的胳膊,目光扫过山道旁的灌木丛。
那里有片叶子在动,不是风的方向。
药庐的油灯结了灯花,苏岐吹灭后,月光顺着窗纸的破洞淌进来,正好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陶片和玉牌并排放着,像两块烧红的炭,在暗夜里泛着幽光。
"系统,启动灵脉引导术。"她闭起眼,按照系统新解锁的口诀运转灵力。
丹田处的热流顺着任督二脉往上涌,流经掌心时,陶片突然发出蜂鸣——那声音像极了青囊宗古卷里描述的"灵脉共鸣"。
玉牌上的纹路最先活过来。
那些她认不全的古字化作金蛇,游向陶片边缘的焦痕,竟将"青囊真诀·初章"几个字补全了大半。
陶片表面浮起层薄雾,接着是一行模糊的小字,像被水洗过的墨迹:「昔年五圣共封蚀心蛊,今四散而一匿,青囊承命守残卷......」
苏岐的呼吸骤然急促。
五圣?
她从未在奶娘的只言片语里听过这个称呼。
难道百年前覆灭的青囊宗,并非孤军奋战?
那"四散而一匿"的,是五圣的传承,还是蚀心蛊的封印?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高阶医道秘文,当前解析度32%,建议宿主收集更多残片。」
苏岐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小字,忽觉指腹一痛——陶片边缘的焦黑里,竟刺着枚极细的银针,针尾刻着"青囊"二字,和陈三眼袖中那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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