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岐将谢知秋轻轻放在土炕上时,他的手指还攥着那半片拓印咒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替他把碎发撩到耳后,触到的皮肤仍带着病态的凉,像是被阴寒浸了个透。
"系统,他的情况如何?"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炕头的药罐——续脉丹虽吊住了命,但诡气入体的痕迹还在他眼底凝成青灰。
"目标灵脉受损度47%,需在三日内以「养元汤」温养,否则可能留下终身虚损。"系统音机械响起,却在末尾多了句提示,"检测到宿主当前首要任务:灵脉交汇点勘察进度0%。"
苏岐喉结动了动。
她摸出怀里温玉,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和昨夜井边的异状如出一辙。
"知秋,我得去古槐林。"她对着昏迷的人轻声说,指尖抚过他腕间若有若无的脉息,"你好好躺着,等我回来熬药。"
她起身时,炕角的铜灯突然晃了晃,灯芯爆出个灯花。
苏岐脚步一顿,回头看谢知秋——他睫毛颤了颤,却没醒。
村北古槐林离得不算远,苏岐走得很急,靴底碾碎的野莓汁在青石板上洇开,像一串暗红的血珠。
越近林子,她越觉得后颈发紧,像是有双眼睛黏在背上。
"叮——检测到灵脉波动+15%。"系统提示音让她精神一振。
林子里的月光被枝桠割得细碎,苏岐刚踏进去半步,便皱起了眉。
空气里飘着股甜津津的腥气,像泡在血里的蜜糖,混着腐叶的霉味直往鼻腔里钻。
她弯腰扯了株草,叶片蜷曲发黑,叶脉里竟渗出暗红液体,像被抽干了生机又灌进了邪祟。
"冥引阵的侵蚀。"她咬着牙摸出净灵石,在脚边画了个半圆。
青白色的光痕刚落地,周围的腥气便淡了些,"系统,确认这里是灵脉交汇点?"
"定位误差≤2%。"
苏岐顺着灵脉波动往前走,鞋跟踢到块凸起的树根。
她蹲下身,用银针挑开覆盖的腐叶——一块黑黢黢的石碑露了出来,表面刻满扭曲的咒文,每个字都像被血泡过,边缘还凝着暗褐色的痂。
"冥引咒......"她倒抽口冷气,指尖轻轻碰了碰碑面,立刻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
碑上的咒文竟顺着她的触碰亮起幽蓝,像活过来的蛇。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诡道三阶阵眼!
建议立即切断灵力连接,否则30分钟内阵眼将完全激活,方圆十里生魂将被抽取!"
苏岐的银匣"唰"地弹开,十二根归元银针在掌心排成扇形。
她记得系统解析过,这种刻着雷纹的灵针最擅破邪。"四象封灵!"她低喝一声,银针"噗"地扎进石碑四角的泥土里,每根针尾都泛起金光。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石碑发出刺耳的嗡鸣,周围的古槐树剧烈摇晃,枯枝噼里啪啦砸下来。
苏岐踉跄着扶住树干,就见石碑周围的泥土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数只巴掌大的虫子破土而出——它们浑身裹着黑鳞,眼睛泛着腥红,嘴里还滴着黏液。
"怨灵蛊虫!"她倒吸口冷气。
这东西专食生魂,被啃上一口,三魂七魄得少半。
为首的蛊虫嘶叫着扑过来,苏岐旋身避开,后腰却撞在树干上。
她摸向药囊的手顿住——没时间取药了!
"灵脉共鸣,启动!"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脚下。
系统说过,灵脉共鸣能引动地气为己用。
刹那间,她仿佛看见地下有金色的光流奔涌,顺着她的脚底窜进经脉。
"破煞针法·鬼门开!"她睁开眼,瞳孔里映着金色流光。
银针从她指间激射而出,精准刺入每只蛊虫的后颈——那是它们鳞甲最薄的地方。
"吱——"蛊虫们炸成黑雾,可新的虫子又从土里钻出来,无穷无尽。
苏岐额角渗出冷汗,她能感觉到灵脉的力量在流逝,再这么耗下去......
"涤脉丹!"她摸出颗朱红色丹药,用银针挑着甩向石碑。
丹药炸开的瞬间,金色药雾裹住了碑身,咒文的蓝光明显暗了几分。
"轰——"
一声闷响,石碑突然炸裂。
碎石飞溅中,一道虚幻的光影缓缓凝聚——那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左脸爬满青紫色的鬼纹,嘴角还挂着血。
"青囊宗的小崽子,倒有点本事。"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但你以为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冥引大阵」,已经在五岳之下悄然成形。"
苏岐握紧银针,指尖几乎掐进掌心:"你是谁?血煞门的人?"
"我?"老者嗤笑,"当年围剿青囊宗时,我可是亲手捅了你母亲三刀。
她临死前还护着个襁褓,说什么'这是青囊宗最后的火种'......"
苏岐只觉耳边嗡鸣。
她母亲的模样在记忆里模糊不清,可这几句话像刀子,刮得她心口生疼。
"想知道更多?"老者的光影开始消散,"去找云梦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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