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医坊后巷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
苏岐踩着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青囊印记——那是方才在演武场众人欢呼中,系统突然激活的新功能提示:【检测到青囊宗血脉共鸣,开启「蚀心共鸣」,可感应半径十里内蛊毒残留】。
"小心台阶。"谢知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举着的纸灯笼在风里晃了晃,暖黄光晕扫过斑驳的朱漆门楣。
原医坊的牌匾早被取下,只剩两个铜环在门框上晃荡,像极了三年前山神庙里那口破钟。
苏岐的鞋尖抵住门槛。
门内飘出的气味让她皱眉——不是药材陈腐的苦,是混着铁锈的甜腥,像极了李长老主坛下那三十六具童骸渗出的蛊液。
她回头看谢知秋,少年的外袍被夜风吹得鼓起,腰间挂着她新制的"镇魂香包",是方才用演武场灵脉阵图里的残香炼的。
"你确定要进去?"谢知秋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上,灵脉虚弱的人总比常人更敏感,"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喘气。"
苏岐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药囊传来。
她想起白日里李长老撞翻烛台时,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原医坊密库灵脉紊乱值+30%,建议核查】。
而更重要的是,她昨夜翻系统空间新解锁的《青囊手札》时,看到母亲用血墨写的批注:"归源符需以密库地心火祭炼,蚀心蛊最惧此处灵脉"。
"我母亲最后一次见我,就是在这里。"苏岐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灯笼纸上的灰,"她让奶娘带我跑,自己留在这里烧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应该是归源符的残卷。"
门闩"咔嗒"一声断开。
谢知秋的灯笼先探了进去,光晕里浮着无数尘埃,在空气中画出金色的旋涡。
苏岐的系统界面突然亮起红光,【蚀心共鸣触发:正北方向,地下三尺】。
她顺着感应摸向左侧墙根,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砖——和记忆里母亲教她藏糖糕的位置分毫不差。
"是机关。"她转头对谢知秋笑,眼尾的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当年我总在这里偷拿蜜饯,母亲说...再偷就把我封进墙里。"
谢知秋的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太多次她这样的笑——在山神庙给老乞丐扎针时,在演武场揭穿李长老时,像是把所有的痛都熬成了药,最后只余下清苦的甜。
机关轻响,墙内露出向下的石阶。
霉味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苏岐的系统开始疯狂跳动:【检测到蛊毒残留:蚀心蛊变种,含活人怨气37%,灵脉腐蚀剂12%】。
她摸出袖中银针,在掌心转了个花——这是母亲教的"探灵诀",银针若变黑,说明有诡祟潜伏。
"跟紧我。"她率先走下石阶,谢知秋的灯笼紧随其后。
石阶尽头是间石屋,墙壁上的火把槽里还插着半截蜡,凝固的蜡油里嵌着几根黑色毛发,像是被生生扯断的。
苏岐的呼吸一滞。
墙上刻着的纹路她太熟悉了——白日里李长老主坛下的血阵,演武场童骸上的咒印,此刻全被刻在这里的石壁上,只是多了几处她从未见过的分叉,像极了...人的血管。
"祭坛。"谢知秋的声音发闷,灯笼晃得厉害,"这是用活人血画的阵基。"他蹲下身,指尖几乎要碰到地面暗红色的痕迹,"这些是...婴儿的指印。"
苏岐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系统突然弹出【药经解析】界面,空气成分分析在她视网膜上展开:"蛊毒挥发物:含曼陀罗碱0.3%,赤焰草汁1.2%,生魂碎片残留...78%。"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在改良蚀心蛊,用生魂当引子。
李长老那三十六童骸...只是试药的。"
谢知秋猛地抬头,灯笼光映得他眼底泛红:"所以血煞门要灭青囊宗,不只是为了镇压蚀心尊者,是想...用青囊宗的灵脉养蛊?"
"叮——"
银针坠地的脆响惊得两人同时屏息。
苏岐的后颈泛起凉意,她分明记得自己的银针还在掌心,可此刻脚边躺着的,是根裹着黑血的骨针,针尾刻着朵枯萎的曼陀罗——血煞门的标记。
"小心!"
谢知秋的惊呼混着风声炸响。
苏岐旋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祭坛后窜出,带起的风刮得灯笼熄灭。
她闻到浓重的腐肉味,比演武场的童骸更臭,像是烂在泥里三年的尸体。
"怨骨刀!"她喊出声,系统界面弹出【危险预警:诡修·邪婴境】。
黑影的刀光擦过她左肩,布料撕裂声里混着皮肉烧焦的糊味。
苏岐咬碎舌尖,血珠溅在左手银针上,"归元九针·灵脉锁!"
九根银针带着金光破空而出,精准钉入黑影的肩井、曲池、委中——这是母亲手札里记载的"困魂穴",专克邪修的阴脉。
黑影发出尖啸,刀当啷落地,在地上滚出几步,竟是根裹满黄纸的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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