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库内的医火结界还泛着暖金光晕,苏岐忽然皱起鼻尖。
那丝腥甜来得极淡,像被风吹散的血珠混着草药焦糊味,可她学医十载,连病人咳血前喉间的血气都能分辨——这绝不是普通血气。
"谢公子。"她指尖在腰间针囊上一扣,十二根灵针已滑入掌心,"灵脉共鸣。"
谢知秋立刻反手按在结界边缘的青石板上。
他本是影卫,灵脉虽弱却对气机异常敏感,此刻掌心刚触到石面,便倒抽一口冷气:"有东西在钻灵脉!
像...像活物在啃食药气!"
苏岐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她早听说蚀心蛊能化魂为丝,专挑灵脉薄弱处渗透,却不想这诡物竟能绕过医火结界。
指尖迅速掐过十二正经的脉门方位,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魂丝入侵,建议使用归元针切断连接。】
"退到我身后。"她反手将谢知秋往石墙推了半步,足尖在地面点出三个梅花印——那是青囊宗秘传的"定脉步",专破邪祟借灵脉遁形的诡计。
最后一步踏稳时,掌心的归元针已没入她足心的涌泉穴。
"起!"
银针入肉的刺痛让她额头沁出冷汗,可识海里的灵脉图却骤然清晰。
那些原本流动的金色药气中,正缠着一缕幽蓝细丝,像条贪食的虫,正顺着灵脉往她心脉钻。
苏岐咬碎舌尖,腥甜漫入喉间,左手迅速结出"锁魂印",右手的归元针顺着灵脉轨迹,"噗"地扎进脚边的青石板。
"断!"
整座密库突然发出闷响。
谢知秋看见苏岐的发梢无风自动,银针插入的位置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一缕幽蓝从石缝里窜出,像被火燎的蛇般扭曲着挣扎。
医火结界骤然收缩,将那缕魂丝困在中央,不过片刻便烧成了灰烬。
"系统,定位来源。"苏岐抹去嘴角血迹,声音却稳得像山涧老石。
【检测到"蚀心蛊"残魂波动,来源:东北方向地下三丈。】机械音刚落,她与谢知秋同时抬头——密库穹顶的青瓦正簌簌往下掉,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蠕动。
"走。"苏岐抓住谢知秋的手腕,指尖在他脉门上一按,将半缕药气渡入他体内。
影卫的轻身术本就精妙,有了药气托底,两人如两片飘叶般穿过结界,脚尖点地的瞬间便没入了地面。
地下三丈的暗道比想象中更潮湿。
霉味混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谢知秋的袖中剑"嗡"地出鞘,冷光映出石壁上斑驳的朱砂符咒——正是青囊宗的"镇邪纹"。
苏岐的指尖抚过那些纹路,触感粗糙得像结痂的伤口:"这是我父亲当年刻的。"
"你确定?"谢知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剑刃却始终对着前方。
"他总说,符咒要刻进石头里才镇得住邪。"苏岐的喉间发紧。
十年前奶娘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当年血煞门灭我青囊宗,说我们养蛊为祸...可若真有蛊,怎会连宗门禁地都要刻镇邪纹?"
话音未落,两人已走到暗道尽头。
那是座被岁月侵蚀的祭坛。
中央悬浮着一具半透明的蛊尸,青灰色的皮肤下能看见蜿蜒的虫纹,胸口插着半截银针——针尾的"青囊"二字虽已模糊,苏岐却认得,那是父亲常用的"九死针"。
"阿爹..."她踉跄着往前迈了半步,耳中突然炸响父亲临终的嘶吼:"小岐快跑!
别信他们说的养蛊...那是...那是..."
记忆碎片像被重锤砸碎的铜镜。
苏岐捂住胀痛的太阳穴,却见那蛊尸的指尖突然动了。
半透明的躯体逐渐凝实,眼窝里的幽火忽明忽暗,开口时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石板:"你以为我是邪祟?
不...我曾是医者。"
谢知秋的剑立刻抵住了苏岐后腰——这是影卫保护目标的本能姿势。
苏岐却伸手按住他的手背:"他身上有...有医道的气。"
蛊尸的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画面:百年前的雨夜里,一位穿青囊宗服的医者跪在祭坛前,面前是浑身冒黑血的孩童。
他咬破手腕,将鲜血滴入孩童口中,背后却突然窜出数十道黑影:"好个养蛊的叛徒!"
"我本想以命饲蛊,用蚀心蛊的毒引换百人性命。"蛊尸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他们说我是邪道,用九死针钉住我的心脏,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体内的蛊王等了百年,等一个能继承我医道,又能承受蛊毒的人。"
苏岐的指尖在发抖。
她终于明白为何血煞门要灭青囊宗——他们不是在除邪,是在灭口。
可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愧疚?
"够了。"她深吸一口气,心脉处的医火突然腾起。
归元针在掌心发烫,她咬着牙将针尾按在蛊尸眉心:"不管你曾是医者还是邪祟,现在你害人性命,我便封了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