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苏岐踉跄两步站稳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苍茫大地上,破碎的《青囊医典》残页悬浮如蝶,断裂的灵针坠地时叮当作响,远处喊杀声震耳欲聋。
穿青囊宗月白医袍的战士与披血纹黑袍的诡士正疯狂厮杀,刀光穿透半透明的躯体,却又在下一瞬愈合再战。
最前排的年轻医修挥着断剑高喊"护宗",她一眼认出那是族谱里记载的三爷爷,二十岁便战死的画像至今挂在宗族祠堂。
"这是...轮回战场?"苏岐喉头发紧,怀里的谢知秋突然抽搐起来,额头抵着她颈侧,滚烫得惊人。
她刚要低头查看,耳畔炸响一声暴喝:"青囊叛徒!"
玄铁刀带起腥风劈下,苏岐本能旋身侧躲,怀里的谢知秋被甩得撞在她臂弯,痛得她倒抽冷气。
抬眼时,挥刀的守卫已欺近——他身着斑驳铠甲,面容半透明,左胸处印着青囊宗的药葫芦纹,正是前人口中"由历代战死医修组成的幽壤守卫"。
"我没有背叛!"苏岐咬着牙后退,玄铁刀擦着她鬓角劈入地面,震得碎石飞溅。
守卫的瞳孔泛着幽蓝,像两团将熄的鬼火:"百年前青囊宗引诡入脉,害我等魂堕幽壤!
你身上的青囊血...必是同谋!"
刀风再次劈来,苏岐急退两步,后腰撞在一截断碑上。
她余光瞥见守卫出刀时手腕微旋——那是青囊宗"护脉刀"的起手式,专挑敌人经脉薄弱处,却不伤要害。
"他保留着医道本能!"苏岐心跳如擂鼓,指尖迅速掐诀,三根银针刺向空中。
银针悬停在守卫头顶三寸,金芒骤绽:"归元针,封!"
守卫的动作突然凝滞,玄铁刀当啷坠地。
他捂着脖颈后退,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这针法...是青囊宗的镇脉术..."
苏岐趁机从怀中摸出归魂丹,捏碎撒向空中。
淡青色药雾裹着守卫半透明的躯体,他的面容逐渐清晰,眼中幽蓝褪去,露出一丝迷茫:"我...我是青囊宗第十七代外门弟子陈九,百年前战死于蚀心蛊阵..."
"陈九前辈!"苏岐抓住机会喊,"青囊宗被诡道围剿是血煞门的阴谋,我是青囊旁支遗孤,来此是为终结轮回!"
陈九的手颤抖着抚上她腕间的金纹——那是青囊血脉觉醒的标志。
他突然跪坐在地,铠甲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原来...原来宗脉未绝..."
"哈,好一出师徒相认的戏码。"
阴恻恻的笑声穿透喊杀声,苏岐抬头,只见一名黑袍诡士踏空而来。
他面容隐在黑雾里,唯余一双猩红眼珠,左胸绣着与血煞门不同的诡纹:"医道救世?
不过是用仁心做幌子,行操控人心之实罢了。"
"你是..."
"控世者,幽壤轮回的守墓人。"诡士抬手,地面腾起黑雾,化作无数腐手抓向苏岐。
她怀里的谢知秋突然发出闷哼,红光从他眼底渗出,染得她衣襟一片腥红。
"灵种疗愈!"苏岐咬破舌尖,鲜血滴在腕间金纹上。
淡金色光雾从她掌心涌出,所过之处,腐手瞬间枯萎,黑雾被吸进她皮肤下,化作细小的光种游走。
控世者的瞳孔缩成针尖:"你竟能转化负面灵力?"
"医道从不是对抗,是引导。"苏岐的声音冷下来,她将谢知秋轻轻放在地上,九根灵针浮现在她身周。"灵脉共鸣——启!"
大地传来轰鸣,远处悬浮的《青囊医典》残页突然震颤,金芒顺着她的指尖涌入灵针。
控世者的黑雾被金芒撕开一道裂缝,他惊吼着要退,苏岐却已欺身上前,最细的那根灵针抵住他咽喉:"这是青囊宗'封邪针',可镇百邪。"
"你敢!"
"我敢。"苏岐手腕微旋,灵针没入控世者眉心。
黑雾发出尖啸,被一点点吸入针孔,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场突然安静下来。
陈九的躯体开始消散,他冲苏岐笑了笑:"青囊有后...真好..."
苏岐转身去抱谢知秋,却在弯腰时被一股大力撞得后退。
谢知秋站在原地,眼中红光几乎要溢出来,嘴角勾着陌生的冷笑:"你不该来这里...你是他们的棋子。"
"知秋?"苏岐的声音发颤,她伸手去碰他的脸,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指节几乎要嵌入她骨缝:"幽壤核心的力量...比你想象的更深。
我不是容器,是钥匙。"
"松开!"苏岐另一只手按在他后颈,灵力如潮水般涌进他经脉。
她瞳孔骤缩——在他识海深处,一团漆黑的蛊虫正缓缓蠕动,每动一下,谢知秋的灵脉就被腐蚀一分。
那蛊虫的纹路...与她母亲手记里画的蚀心蛊,如出一辙。
"怎么会..."
"因为你母亲的血,流在你体内。"谢知秋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指甲刺破皮肤,"而我的血...是连接幽壤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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