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一座名为“清虚观”的破败道观深处,一间昏暗的丹房内。
一位身形佝偻、穿着洗得发白道袍的老道士,正对着一尊缺了半边耳朵的泥塑神像发呆,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燃尽的劣质线香,散发着呛人的烟味。
老道士正是清虚观的观主,玄尘子。他此刻的脸色比那神像还要难看,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不安。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暴露了?”玄尘子喃喃自语,干枯的手指紧紧捏着袖口里藏着的一枚……与阿九捞出的木鸟一模一样的“兄弟款”!
“王五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难道……是那个小丫头片子?”
他想起了雇主给他的画像,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甚至有些傻气的小女孩。雇主只说这女孩身上有“碍事”的东西,让他用“牵魂引”之术,配合国师府内的“阵眼”,慢慢消磨她的气运,让她变得更加痴傻,最终……悄无声息地“回归”本源。
玄尘子本以为这是个手到擒来的活儿,国师府虽然戒备森严,但王五这个内应很好收买。他炼制的“牵魂鸟”也极为隐秘,只要阵眼不破,那小丫头迟早会被他慢慢“牵”走魂魄。
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作为“阵眼”的牵魂鸟竟然就被发现了!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雇主!”玄尘子心中一横,起身便想往外走。
就在这时,丹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的男子,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
“玄尘子道长,我家主人有请。”男子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玄尘子心中咯噔一下,强作镇定道:“你……你是何人?贫道与你家主人素不相识。”
蒙面男子冷笑一声:“道长不必惊慌,我家主人只是想问问,为何国师府的那只‘鸟儿’,这么快就飞不动了?”
玄尘子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惹上大麻烦了。雇主……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神通广大,消息也太灵通了!
“这……这只是个意外!贫道……贫道可以再想办法!”玄尘子急忙辩解。
“不必了。”蒙面男子缓缓走进丹房,他扫了一眼丹房内那些杂乱堆放的药材和发霉的经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我家主人说了,”蒙面男子走到玄尘子面前,声音压得更低,“既然‘鸟儿’飞不动了,那就只能……让养鸟的人,也一起安静下来了。”
玄尘子瞳孔猛地放大,他想呼救,想反抗,但蒙面男子快如鬼魅,一只铁钳般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呃……呃……”玄尘子双脚乱蹬,发出徒劳的挣扎声。
蒙面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手下力道逐渐加重。很快,玄尘子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蒙面男子松开手,像扔垃圾一样将玄尘子的尸体扔在地上。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丹房,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洒在了玄尘子的尸体和房间各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清虚观,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此刻的国师府,阿九正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非常认真地给那只“丑丑鸟”擦拭翅膀。
“丑丑鸟,你是不是洗干净了就开心一点啦?”她一边擦一边嘀咕,“你主人肯定不喜欢给你洗澡澡,所以你才那么臭臭。等师父回来了,我让他给你做一个香香的小窝好不好?”
突然,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咦?”她歪着小脑袋,看向窗外某个方向,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大人……大人……”她突然扔下木鸟,小跑到楚玄逸的书房门口,小声喊道。
楚玄逸正在和幕僚们商议排查道观寺庙的具体方案,听到阿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阿九,本座在忙,你先自己玩。”
“可是……可是大人……”阿九瘪着小嘴,小手指着西边的方向,“那个……那个住在发霉书堆里,喜欢偷偷吃糖豆,身上有臭臭药味,还养着丑丑鸟的……老爷爷……他好像……他好像睡着了……睡得好沉好沉,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一个穿着黑衣服,身上也有那种臭臭药味,但是……但是更凶,更冷冰冰的人……他把老爷爷的……‘灯’吹灭了……”
楚玄逸和书房内的幕僚们,听到阿九这断断续续、却又信息量巨大的话,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养鸟的老爷爷……死了?
还是被一个穿着黑衣服,身上也有类似气味,但更凶更冷的人……灭口了?
这、这、这……阿九这丫头,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楚玄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起飞。他身后的几个幕僚也是面面相觑,下巴掉了一地,看阿九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降世的妖……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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