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内,暖香袅袅。
名贵的点心流水似的被端了上来,摆在阿九面前的小几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阿九拿起一块云片糕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太后看着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哀家听说,摄政王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阿九一边嚼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凶凶哥哥头顶的花花,还是被灰色的网网罩着呢,不过没有之前那么黑了。”
太后听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重点——还是没好利索!
她心疼得不行,又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关于萧煜的饮食起居,阿九都用她那套独特的“花花草草理论”一一作答。
虽然听得太后和旁边的宫人一愣一愣的,但也大致拼凑出了“摄政王最近心情不太好,麻烦事缠身”的结论。
“哎哟,我的小阿九,怎么瞧着好像清减了些?是不是楚玄逸没给你吃饱饭?”
阿九诚实地摇了摇头:“吃饱了,大人府里的厨子,没有凶凶哥哥府里的厨子做饭好吃。”
一句话,让旁边的楚玄逸差点背过气去。
萧煜的面瘫脸上,难得地柔和了一瞬。
太后笑得更开心了,她摸着阿九的头,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阿九啊,哀家问你,你凶凶哥哥身边,平日里可有什么年轻貌美的姐姐去找他呀?”
萧煜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明白了,太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阿九的嘴,打探他的“桃花”呢!
阿九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姐姐,只有大人,还有好多穿着黑衣服、脸上没有表情的叔叔。”
“噗——”旁边陪坐的几个贵妇,没忍住笑了出来。
太后瞪了她们一眼,又循循善诱地问:“那……阿九喜欢什么样的姐姐做你的王妃娘娘呀?”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催婚了!
萧煜的脸,彻底黑了。
“好孩子,你天天跟在摄政王身边,你觉得……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能做咱们大齐的摄政王妃呀?”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看,那镇国公家的嫡女,将门虎女,英姿飒爽,配不配的?”
阿九嘴里还塞着半块桂花糕,闻言,她努力地咽了下去,然后很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
她想的不是什么镇国公嫡女,也不是什么摄政王妃。
她想的是,凶凶哥哥头顶那朵漂亮的、有点蔫蔫的粉红色小花。
“不行哦。”阿九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得像个小大人。
“为何不行?”太后一愣。
阿九伸出小手指,认真地解释道:“凶凶哥哥头顶的粉红小花花,它需要一个能让它晒到太阳的地方,要暖暖的,香香的,它才会开得开心。”
她的小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太阳,又画了一朵带着香气的花。
然后,她话锋一转,小脸一板。
“那个镇国公家的姐姐,我远远地看过一次,她头顶上……长了一根好大的刺!又尖又硬!要是她们俩靠在一起,凶凶哥哥的花花,会被扎到的!会疼的!”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太后和旁边的老嬷嬷张着嘴,面面相觑。
“长……长了一根刺?”
阿九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还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嗯!又黑又硬的一根大刺!长在头顶上,谁靠近就扎谁!凶巴巴的!”
“噗嗤——”
终于有位贵妇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连忙用手帕捂住嘴,但为时已晚。
太后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那贵妇人立刻低下头,噤若寒蝉。
但殿内的气氛,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咳……咳哼!”楚玄逸向前一步,对着太后拱了拱手,一脸高深莫测的“翻译”道:“太后娘下,阿九所言,并非凡人所见之物。以道法玄学论,此乃‘气之相’。所谓‘刺’,实乃其人性格过于刚烈,锋芒毕露,其气场锐利如刀,与王爷平和稳固的紫微帝气……呃……之花,相冲相克,不利于阴阳调和,家宅安宁。”
一番话说的是云山雾罩,玄之又玄。
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她愣了半晌,竟慢慢地品出了一丝道理来。
说白了,就是八字不合,性格太冲!
不要带刺的……
镇国公那家的嫡女,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性格刚烈,在京中贵女圈里,可不就是一朵带刺的蔷薇?强势得很!
殿内,陷入了一种针落可闻的死寂。
陪坐的几位贵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忍得十分辛苦。
那镇国公家的嫡女,向来是她们又羡又妒的对象,如今被人用“一根大刺”来形容,简直是……大快人心!
楚玄逸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他拼命地研究着地砖上的花纹,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当场爆笑出声。
萧煜的脸色更黑了。
什么“平和稳固的紫微帝气之花”?楚玄逸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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