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暗一,你立刻亲自带人去镇龙塔附近查探。记住,只查探,不要惊动任何人。本王要知道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以及……所有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是!”暗一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萧煜又叫住了他。
“王爷还有何吩咐?”
萧煜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安稳的阿九,眸光深沉。
“从今天起,玄字卫分出一半人手,二十四时辰,寸步不离地暗中保护阿九。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暗一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暗一退下后,寝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萧煜重新为阿九掖好被角,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光洁的额头,低声自语。
“小傻子,这次……可全都要靠你了。”
“不过别怕,天塌下来,有哥哥给你顶着。”
国师府,丹房。
终年不散的药香与檀香之中,破天荒地混入了一丝焦灼的烈性。
丹房正中的紫金八卦炉下,幽蓝色的火焰舔舐着炉底,明明是火,却透着彻骨的寒意,这是幽冥草独有的阴火。而在丹炉之上,一张金光璀璨的符箓无风自悬,正源源不断地向下倾泻着纯正的阳炎之力。
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国师楚玄逸的操控下,达成了一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
楚玄逸一袭月白道袍,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指诀变换,口中念念有词。
数日不眠不休,心血耗费无数,只为炼化这炉中唯一的一枚丹药。
“凝!”
楚玄逸一声低喝,双手猛然向前一推!
悬于炉顶的纯阳符火骤然大盛,金光如瀑,瞬间将整个丹炉包裹!而炉底的幽冥阴火也仿佛受到了感召,冲天而起。
“轰——”
两股力量在炉内悍然对撞,整个丹房都为之震颤,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沉寂。
金光与蓝焰同时敛去,紫金八卦炉恢复了古朴的模样。
“咳咳……”楚玄逸踉跄着后退两步,以手扶住身旁的药架,脸色苍白如纸。
成了!
他快步上前,袍袖一挥,炉盖应声而开。一股清洌的异香瞬间弥漫了整个丹房,闻之只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舒泰了几分。
炉底,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莹白如玉、其上隐有金色流光转动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总算……不负所托。”楚玄逸小心翼翼地用玉瓶将丹药收起。
就在这时,丹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道颀长的身影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走了进来。来人墨发高束,剑眉入鬓,一双凤眸深邃如渊,正是摄政王萧煜。
“国师。”
楚玄逸将玉瓶递了过去,开门见山:“幸不辱命。幽冥草的至阴之气,辅以纯阳符的至阳之火,以本座心血为引,方才炼成这枚‘净邪丹’。服下它,你体内那股乌骨族的邪气,当可尽数拔除。”
萧煜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玉瓶上,深邃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他为了追踪乌骨族的踪迹,不慎中了对方最阴毒的奇毒,这毒不致命,却如跗骨之蛆,日夜蚕食他的真气与生机,让他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被黑暗拖拽的痛苦之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玉瓶,拔开塞子,将那枚莹白的丹药一饮而尽。
“多谢。”萧煜言简意赅。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先别急着谢,”楚玄逸扶着桌子坐下,缓了口气,“此丹药性极为霸道,以至阳破至阴,过程……恐怕会很痛苦。你且坐下运功,本座为你护法。”
萧煜点点头,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开始引导体内真气炼化丹药。
丹药入腹,起初是一片温润,如暖玉入怀。
但仅仅数息之后,一股灼热如岩浆般的纯阳之力轰然炸开,瞬间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唔!”
饶是萧煜这等心性坚忍之人,也不禁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那股纯阳之力所过之处,仿佛要将他的经脉寸寸烧毁!
而盘踞在他体内的乌骨族邪气,也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从骨髓深处翻涌而出,化作一股股阴寒刺骨的黑气,疯狂地与那股纯阳之力对抗、撕咬!
冰与火的极致碰撞,带来的痛苦远非寻常人所能想象。他的皮肤时而赤红如烙铁,时而又青黑如寒冰,冷汗与热汗交替浸透了他的衣衫。
萧煜死死咬着牙关,俊美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而微微扭曲,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如一杆宁折不弯的枪,疯狂运转着自身真气,配合着那股纯阳之力,对邪气进行着最后的围剿。
楚玄逸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靠萧煜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丹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丹房外打瞌睡的阿九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是被饿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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