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河间城闷热异常,城头的宋军旌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沈砚趴在城垛后,眯眼望着远处金军营寨升起的炊烟。自从真定久攻不下,完颜阿骨打果然分兵五万来攻河间,此刻正在城外三里处安营扎寨。
"沈大人,都准备好了。"一个满脸炭灰的工匠低声道,"按陛下给的方子,火药埋在东门和北门外半里处,引线藏在竹管里..."
沈砚点点头,手心全是汗水。陛下这招"请君入瓮"实在冒险,万一金军不从这两门进攻...
"报!"斥候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金军正在东门外集结!"
沈砚猛地站起身,果然看见金军的骑兵正往东门移动。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推着十几座高大的攻城塔——这些包铁皮的庞然大物,正是仿造大宋的设计!
"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沈砚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记住,看到红旗才点火。"
河间守将王渊是个满脸伤疤的老行伍,此刻正在东门城楼上调派弓弩手。见沈砚过来,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黑洞:"沈学士放心,老夫已经故意撤走了部分守军,保管让金贼觉得有机可乘!"
沈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种诱敌深入的战术,实在不符合他一个文官的性子。但陛下的计划必须执行...
正午时分,金军的号角声震天响起。攻城塔缓缓推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城墙上,宋军象征性地射了几轮箭就"溃散"了。金军发出胜利的欢呼,加速冲向城门。
"再近点...再近点..."王渊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拳头捏得咯咯响。
当第一座攻城塔贴上城墙时,沈砚猛地挥下红旗。藏在城垛后的号手立即吹响三长两短的信号。
刹那间,地动山摇!
东门外的大地突然隆起,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在最前面的数百金军瞬间被火光吞没,攻城塔像积木般四分五裂。冲击波甚至震塌了部分城墙,碎石如雨点般砸向溃逃的金军。
"杀!"王渊拔出佩刀,亲自率领埋伏在瓮城内的精兵杀出。
金军完全懵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那些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同袍,让最勇敢的战士也肝胆俱裂。溃败如瘟疫般蔓延,五万大军竟被不足一万的宋军追着打!
同一时刻,五十里外的金军大营也遭遇突袭。岳飞亲率五千背嵬军,趁完颜阿骨打注意力都在河间时,出其不意地袭击了粮草囤积地。等金军回过神来,囤粮已经烧了大半。
"废物!都是废物!"完颜阿骨打暴跳如雷,金盔上的红缨剧烈晃动。他一把揪住败退回来的将领,"宋人用了什么妖法?"
"不...不知道..."将领满脸血污,"地...地突然就炸开了..."
完颜希尹仔细检查了伤兵带回的碎片,脸色越来越凝重:"陛下,这似乎是某种火药...但威力比我们知道的强十倍不止!"
完颜阿骨打一拳砸在案几上。自从开战以来,宋军层出不穷的新武器已经让金军吃尽苦头。先是射程惊人的神臂弩,然后是恐怖的震天雷,现在又是这种会爆炸的地雷...
"传令!全军撤回真定,先灭了赵桓那小皇帝!"
然而当金军匆匆赶回真定时,城头已经换上了"岳"字大旗——岳飞在烧完粮草后,竟然连夜奔袭百里,配合韩世忠拿下了这座空营!
"好!好一个围魏救赵!"真定城头,赵桓抚掌大笑。这一连串的战术配合,彻底打乱了金军的部署。
韩世忠却忧心忡忡:"陛下,完颜阿骨打虽遭重创,但主力尚存。我军连番作战,也已疲惫..."
"朕知道。"赵桓望向北方,"所以接下来,该让辽国人出场了。"
次日黎明,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来到真定城下,为首的竟是辽国大将耶律余睹!这位曾经在太原与宋军血战的辽国名将,此刻却带着国书来求见宋皇。
"辽主愿与宋结盟,共抗金贼。"耶律余睹单膝跪地,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只要宋主答应归还幽云十六州..."
赵桓冷笑:"辽主好算计。不过..."他话锋一转,"朕可以答应,但有个条件——辽军必须先拿下云州!"
这个反将一军让耶律余睹脸色大变。云州是金军西线重镇,若辽军攻之,等于与金国彻底撕破脸。
"外臣...需要请示国主..."
"去吧。"赵桓一摆手,"朕只等十日。"
耶律余睹匆匆离去后,韩世忠忍不住问道:"陛下真要把幽云十六州还给辽国?"
"朕只说'可以答应'。"赵桓意味深长地笑了,"可没说什么时候还,怎么还。"
老将军恍然大悟。陛下这是要驱虎吞狼,让辽金两虎相争啊!
十日期限刚到,边境传来捷报:辽军突袭云州,斩杀金国守将!完颜阿骨打闻讯大怒,立即分兵五万回援。宋军压力骤减,趁机收复了河北大片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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