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不久,林喻森便醒了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意识瞬间回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每一寸筋骨血肉都充盈着力量。
他坐起身,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滞涩。低头看向胸口,记忆里那个深可见骨的恐怖创口消失了,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好了?”林喻森喃喃自语,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气泡般从心底咕嘟咕嘟冒上来。
他清晰地记得那深入灵魂的撕裂痛楚,记得意识沉沦前林疏月那焦急地脸和口中的腥甜。
“月月!”林喻森低吼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动作间,体内那股蛰伏的力量如同被惊醒的凶兽,不受控制地奔涌起来。
他坐在床边,心念微动,下意识地想试试这澎湃的力量。
“呼——!”
一团火焰瞬间在他掌心升腾而起!
然而,那火焰的颜色不是炽烈纯净的橙红,而是一种如同半干涸血液般的暗红!火焰的核心,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一抹漆黑。
黑红色的火焰无声地燃烧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气息。
林喻森震惊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火焰,那强大的力量让他心惊肉跳,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陆嘉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走了进来,看到掌心还跳跃着诡异黑红火焰的林喻森,脸上先是闪过巨大的惊喜:“森哥!你醒了!太好了!”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林喻森掌心的火焰上,惊喜瞬间凝固,化作了深深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嘉屿!”林喻森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火焰,急切地抓住陆嘉屿的手臂,力道之大让陆嘉屿都闷哼了一声,“月月呢?月月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因为焦急和自责而微微发颤,陆嘉屿被他抓得生疼。
“月月她强行读取了杜志强的记忆,被反噬得很严重,当场就吐了血,老大抱着她去楼上休息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老大当时的脸色……我从没见过他那么难看。”
“砰!”林喻森一拳狠狠砸在床沿上,坚硬的实木床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焦黑痕迹的拳印。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巨大的自责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几乎窒息。
“都怪我!是我太莽撞了!要不是我轻敌,要不是我……”他痛苦地低吼,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充满了对自己的憎恶和无尽的悔恨。
“现在说这些,能让她少流一滴血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裴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作战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冷峻,脸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疲惫。
他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两颗晶核,一颗是土黄色中缠绕着丝丝缕缕黑气的巨猿晶核,另一颗则呈现出诡异的半黑半白,如同阴阳鱼般泾渭分明却又在核心处隐隐交融,正是从杜志强脑中挖出的那颗。
“醒了就起来。”裴珩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身体可有不适?”
林喻森连忙收敛心神,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带着毁灭气息却又异常“温顺”的黑红能量。他小心翼翼地调动了一丝,指尖“嗤”地冒出一缕细小的黑红色火苗,跳跃了一下,又被他精准地压灭。
“老大,这力量……很强。”林喻森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裴珩,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我感觉这力量很邪门,和巨猿、杜志强身上的有点儿像。”
“什么邪门?刀能杀人,也能救人。”裴珩的声音低沉,“关键在于握刀的手,和握刀的人想做什么。”
“老大我明白了。”林喻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释然。
——
裴珩再次回到主卧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温暖的光线驱散了窗外风雪的寒意。
他反手关上门,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张宽大的床。
床上空无一人。
裴珩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股冰冷的、混合着恐慌和暴戾的气息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几乎要立刻瞬移出去寻找,但下一秒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空间里,灵泉池氤氲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清澈的泉水中央,林疏月正闭目浸泡其中。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丝质吊带裙,湿透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玲珑的曲线。乌黑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散开,漂浮在水面上,衬得她露在水面外的肩膀和锁骨更加莹白如玉,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她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唇瓣也失了往日的嫣红,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易碎的柔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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