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所以您当年亲手烧了他的佩剑与琴谱,竟是想连这点血脉羁绊都斩尽?”
"我烧了你父亲的遗物。"蓝启仁的檀木杖重重顿地,"他临终前嘱咐,若阴铁再现......"
魏无羡斜倚在雕花窗棂旁,指尖摩挲着陈情穗子,一声嗤笑惊落檐角落花:“蓝老先生这般糊涂!执念如烛火,越想扑灭,倒越烧得旺了。”
他抬眼时桃花眸里尽是冷意,“当年在乱葬岗,我见过无数怨灵因遗物被焚而化作厉鬼,您身为姑苏蓝氏掌罚,竟不懂‘念’字如何写?”
鼎盖轰然炸开,黑雾凝成与蓝忘机眉眼相似的鬼影。
魏无羡徒手抓住袭向蓝忘机的骨爪,鲜血滴入鼎中竟燃起金焰:"老古板烧错东西了,该烧的是这鼎底的阴铁渣!"
江澄的紫电劈在鼎身时,金凌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
魏无羡踏着蓝忘机的琴声跃至半空,陈情碎片化作赤金锁链缠住鬼影四肢。
蓝忘机割破掌心将血抹在琴弦,七根冰弦霎时染作灼目的红。
"坎位缺三寸!"魏无羡在飓风中嘶吼。
蓝忘机揽住他后腰凌空画符,两人的血在虚空交融成太极阵。
鬼影发出不甘的咆哮,竟唤出蓝忘机幼时诵读《雅正集》的童音。
"父亲......"蓝忘机瞳孔震颤,琴音却愈发凌厉。
魏无羡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陈情上:"装神弄鬼!"
金焰腾起的刹那,江澄的紫电贯穿阵眼。
蓝启仁望着消散在火光中的虚影,手中龟甲裂成两半:"竟是忘机生父的执念......"
烛影在蓝启仁衣摆上晃出细碎光斑。
他抬手虚按,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凝干:“都退下吧。”
“叔父!”蓝曦臣与蓝忘机同时拱手,两人手中的朔月剑穗与避尘剑柄微转,皆是欲言又止。
魏无羡斜倚门框,指尖在腰间陈情上敲出半段调子,忽然直起身子颔首:“蓝先生。”
蓝启仁笔尖划过竹简,头也未抬:“下去。”
墨色在“禁”字尾端洇开小团阴影。
“是。”蓝氏兄弟同声应下,袍袖拂过门槛时带起细响。
魏无羡退后半步,见老人已埋首典籍,才勾着酒坛晃出门去,木闩“咔嗒”扣合的声响里,案头铜鹤炉正飘出三缕沉水香。
破晓时分,魏无羡趴在冷泉边逗弄一尾锦鲤。
蓝忘机为他绾发的玉簪突然断裂,青丝垂落的瞬间被擒住手腕:"蓝二公子好笨的手艺。"
"你的灵脉......"蓝忘机指尖按在他腕间,"为何有蓝氏心法?"
魏无羡笑着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对称的乾坤印:"昨夜双修时偷的。"
见蓝忘机耳尖充血,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天子笑:"要不要我教教含光君,云梦的修炼法子?"
"魏公子!"蓝曦臣的惊呼从廊下传来,"你给忘机喝的什么!"
"定心散呀。"魏无羡晃着空了的酒坛,"不然他怎么肯让我......唔......"
蓝忘机当众捂住他的嘴,向来清冷的嗓音带了沙哑:"兄长,我们在修复灵脉。"
蓝曦臣指尖紧扣蓝忘机腕脉,朔月剑穗绷如琴弦:“忘机!你灵力怎会与旁人……”
蓝忘机任他探脉,声线清冽如霜:“乱葬岗以血相渡,灵脉早缠作双生。”
魏无羡晃了晃酒坛,坛口酒液溅落冰面:“泽芜君可敢一试?”他挑眉笑,“比你玉箫暖热三倍。”
……
旬月后朱樱初绽时,金陵台飞檐悬起九盏琉璃灯,仙门清谈会的云纹请柬早已遍撒五湖。
仙门清谈会那日,魏无羡将陈情系在避尘剑柄。
蓝忘机在万千修士注视下解下抹额,霜色缎带缠上两人交握的手:"姑苏蓝氏第三十六条家规......"
"禁止与魏婴夜游?"魏无羡故意高声打断,惹得江澄摔了茶盏。
"是增补。"蓝忘机握紧他企图抽离的手,"道侣契者,生死同归。"
金凌的岁华剑突然脱鞘,与各派法器共鸣成阵。
金凌攥着烫金婚书的手指发白,岁华剑穗垂在身侧轻轻晃动,声音又小又急:“舅舅!那婚书上清清楚楚写着,要三十艘画舫装满琉璃、玉璧,还有整整十箱夜明珠当聘礼!这、这分明是要掏空咱们江家库房!”
魏无羡在金光中挑眉:"江澄,你这外甥......"
江澄手中茶盏“砰”地砸在青砖上碎成冰裂纹,紫电纹路在袖口翻涌:“三十船聘礼?当我云梦卖儿子吗?"
金凌缩着脖子戳手指,剑柄上的金铃叮当乱响:“舅舅,其实魏前辈若肯把陈情当嫁妆……”
话未说完便被魏无羡勾着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外甥,不如把你岁华剑熔了,给舅舅打对金镶玉的镯子?”
"闭嘴!"江澄的紫电劈开一道山石,"聘礼三十船,明日送到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在喧嚣中吻上魏无羡带笑的唇,陈情与忘机琴自悬半空,炼成新的法器——照夜珏。
双环相扣时,百年前的阴铁残片化作星雨,映亮万人镜中纠缠的身影。
"蓝湛,"魏无羡咬着他耳垂低语,"这下真成你蓝家的人了。"
"是吾妻。"蓝忘机当众咬破他下唇,在抽气声中咽下血珠,"永生永世,天地为鉴,照夜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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